柳志财状告女儿不孝,这等小案子原本都不应该在辽东府审理,本应该打回东宁县。
魏知府当然不可能让案子发回东宁,但是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审理,于是就将案子交给了心腹的通判于大人审理。
这位于通判是六品的官员,比知县还高一级呢。
被派来审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案子,本来就已经够憋屈了。
结果胡氏还在堂下吵吵嚷嚷不停,气的于通判心头火起,出言警告胡氏不得再吵闹。
胡氏不过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妇人,连县衙都没去过。
如今到了府衙大堂上,眼前都是府衙的差役官员,她能不怕?
刚才只是见了清涵姐妹一时忘了身在何处才会跟清涵吵起来。
此刻一听惊堂木响,吓得胡氏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胡氏不说话,清涵那边也不开口,公堂之上一下子静了下来。
于通判再次拍了下惊堂木,大声喝问道。
“今有东宁县下辖柳树屯人氏柳志财夫妻,状告女儿柳清涵、柳清雅、柳清媛不孝,不认爹娘,不肯奉养父母。”
“柳志财,这状纸上所写一切,可否属实?”照着审案的惯例,于通判都要这么问一下。
柳志财的腰受伤了,肋骨断了两根,另一条腿也断了。
此时躺在藤椅上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勉强点点头。
“回大人的话,状纸上所言句句是实,柳清涵为人子女不孝父母,与人私定终身不肯顺从家中定下的亲事。
为了与情郎厮守,联合族中长辈联合向草民施压,逼迫草民同意与她断绝fù_nǚ关系。”
“草民当时被打断一条腿,柳清涵与她的情郎以草民性命相威胁。
草民怕万一不答应丢了性命,被逼无奈之下只得写了文书,与她们姐妹断绝关系。
如今我身在府城落魄无依,想要找到她们姐妹让她们姐妹奉养,不想竟被赶了出来,还被她们指使的人打成了重伤。
大人,求大人为草民做主,重重惩治这不孝女,还草民一个公道啊。”
柳志财声泪俱下的陈述,这一番表演着实到位。
公堂外有些看热闹的百姓见了,对柳志财十分同情,指着清涵议论起来。
于通判又拍了下惊堂木,“柳清涵,你父亲所言可是属实?
你老老实实招来,不许有半句虚假,否则的话,本官可不会姑息。”
审案惯例均是如此,就算于通判得了魏知府的授意,也必须把应该走的过程走完。
清涵听见堂上那官员问话,便往前走两步,屈膝行礼。
“回大人的话,柳志财所言没有一句是真,都是胡编乱造。”
“民女生在柳树屯柳家,自幼母亲因病身亡,父亲娶了继母回家。
继母来到柳家,对民女三姐妹百般虐待,非打即骂,一次失手打了民女,将民女打晕差点儿丧命。
即便如此,民女三姐妹也从未敢有过半点儿不孝的心思,依旧勤勤恳恳替家里忙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