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门房如此说,文鸣不屑极了,怎么可能,虽说是开国时期的皇商,百年未曾关门,再说自己都见过好几次了,但碍于老侯爷不敢出声呛这目中无人的门房。
“请问老先生,可否方便让我见一见店主”
“恩……”那门房眯着眼睛端详了老侯爷片刻,递出张纸,
“你看了那玉石没,若看了,将看到的东西写下,若没看,就去看看,我再呈上去给阁主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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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点五章玉石成诗述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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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相识生怜惜,
轻帆远航向北洲。
丁香忽放摄心魄,
三人成行终不得。”
门房将纸递与自己的小孙子,虽然这孩子不满三岁,但自小在阁里行走,递个信的活儿还是熟捻得很
文鸣看着那门房将老侯爷写的诗读了那般许久,也不作反应,气闷得不行正要说些什么,那门房出声了:
“行的,但依着规矩,只能您一人进去,您身后那位只能委屈他在前阁得厅中等候了,但您要同他交待好,我见过最快出来的少说也用了两天,我可不想什么权贵闹到跟前来。”
说完便将头缩了回去,为兴文老侯爷开门。
“老侯爷,您出来我这小命都不知保不保得了,要让小的离开您半步,不如直接让小的自裁此处来的痛快。”
文鸣将下巴高高扬起,以表明自己得决心。
“莫要胡闹,你是我的人,那两个混小子还能怎么你不成,你要是不听话,我现在就把你辞退咯。”
老兴文侯睁圆双眼,出言威胁道,这小厮是从小跟着自己的伴读之子,性子跳脱,到老了倒是喜欢这样欢脱的人跟在身边,但是就是爱使小性子,总得教训。
“老侯爷……”文鸣都快把脸埋到胸口了,实在是、实在是……丢死人了。
“好了,你在此处歇息,我写封信,若晚膳时分还未出来,你先将此信交予玉儿,省得闹得人店家不得安宁。”
“是……”
门房将二人请进门,厅内有位老妇人,为二人沏好茶、端上点心,老侯爷在信中将事情简略过了一遍,嘱咐两个儿子莫要忧心,就由着那门房带领着往厅后的门向阁内去了。
主阁楼相较前阁要大了许多,差不多是三个前阁的大小,二人才过了一条长廊,便有一名女子款款走来,
看那模样大约十七八岁上下,一身紫色衣裙,倒是相衬得很,面上覆着面纱,梳着堕马髻的发间素净得缀着些花钿,自有一番气质。
“小女子紫株见过老侯爷。”
此女行的乃是见官礼,普通百姓见到官员也都只是跪下磕头,殊不知自开国以来,凡无官身之人,皆以官礼面官,
但百姓众多,无法普及,大多只有读书人或者颇有资产之人才晓得此礼,此女行的礼极其标准,一般商户绝对做不到。
“不必如此拘礼。”老兴文侯抬手示意女子起身,正要问些什么,紫株柔婉的声音就如琴音般缓缓道来了:
“小女子这就带老侯爷您去见阁主。”
紫株将身子侧开,微弯着腰,展开右臂指引方向,自己则跟在老侯爷身后半步,
“门口那块石头乃是三界三生石在阳间的一块,原本是在天涯海角的,但在涿鹿之战时,上古神兽青龙出世之时利爪不小心划过三生石,裂了一块交由冥府管理。
在望乡阁成立之时,阴阳司认为此石原为人间之物,自应还给人间,再加之望乡阁阁主向来是阴阳使担任,由冥界之人看管守护,自是安心。”
“三生石么……那诗”老兴文侯转过头正要问,紫株却加快脚步将厅右手边的门推开,老兴文侯看了一眼门楣上的牌匾,上面是古字的“无衣间”,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携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么想来是会客之用。
“阁主已在内候着了,老侯爷有什么就问阁主罢,请。”
果然是会客之用。老侯爷心中确定了下,这家店到处都用古字,一般人进来怕是晕头转向的罢。
老兴文侯进门,是很普通的堂屋摆设,家具很讲究,配色让人十分舒适,但现下深秋时节,这里花瓶内竟是各色的山茶花,每朵都不似在花瓶中养着,而是在春日肥沃的土地里,由资深的花匠悉心栽培的。
“前段时间山茶仙女来了一趟,嫌吾这没点女人气息,硬是给饰上的。”
站在左首位置前的女子略带笑意道,“老侯爷请上座,小女子名唤细辛。”
也不给兴文老侯爷拒绝的机会,行了礼后就自己坐在了左首位。
她身着红衣、戴着纹着银红色无义草的白色面具,头发随意的披散着,看上去还不比刚才那紫株大,声音的稚嫩还未完全褪去,却要以一副冷漠的口吻说话,不免让老兴文侯有些想笑,想起了自己将将八岁的孙女,也总是学着大人模样讲话。
“望乡阁阁主么”老侯爷坐下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方才开口,“关于望乡阁的传闻我也有些了解,今日那诗”
“老侯爷有所耳闻那再好不过了,这望乡阁乃是冥府治下七十二司之阴阳司所辖望乡阁,行的是沟通阴阳,安魂慰魄之责。
方才紫株应当同您说了些三生石之事,在望乡阁的这小块,被它看中的故事,会将有缘人引至望乡阁前,由吾为来人实现阴阳之难,这是吾的职责之一。”
“那也就是说,我是被那块三生石所选中的有缘人”
“是的。关于老侯爷之事,吾还需占卜一番才能得到三生石的启示,方能得知老侯爷被选中的缘由,为老侯爷排忧解难,万望老侯爷耐心等待。”
“无妨。诗中所写之人,就剩我一人还在世上,也不知是……难不成有人在彼世过得不好”老侯爷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变得晦暗不明。
“老侯爷莫要多想,兴许只是已逝之人心系阳间,导出的一桩糊涂账也说不一定。如此,容我准备一番。”
老侯爷等了差不多约一盏茶时间,先前从自己右手边的门出去的细辛又从那边进来,身后还领着个女娃娃。
说是女娃娃,看起来少说也有十一二岁了,除了发型是与细辛的垂髫分肖髻的垂挂髻,其余着装皆是一样,端着一个边沿颇高的托盘。
小脑袋好奇的不停往自己这边歪,面具都隐藏不住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往这边。
“让您久等了,这是紫苑,同紫株是姐妹。”
细辛将托盘放至老侯爷身旁的几上,兴文老侯爷扫了一眼托盘上有一个空碗、一个把手壶、一个锦盒、还有一小盘白末、一小把银刀、一段红绳、一卷纱布和一个药瓶。
“吾辈需要放您一碗血以作扶乩媒介。”
“可以。”说着伸出右腕悬于空碗之上,这细辛、紫株、紫苑的,莫不是皆以药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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