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该吃饭了!这一连两日都在吃干粮,学生的肚子可都在叫苦了。等明日,一定要在城中寻个酒家大吃一顿!”这时,刘伯温才像一个寻常人,不再装作一副高人的样子。
是人便要吃喝拉撒,这点连刘伯温这个“活神仙”也无法免去。
“好!明日,我请先生大吃一顿。”
两个人在道下正要生火,却听身后处,一阵马蹄声急促,像是有大队的人马行过。而后,见烟尘四起,那马蹄声也越发的近了。两人闪的更远了些,就见一行马队经过。十数匹马,中间还有一辆马车。当先一匹,马上坐着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宽面阔口、魁梧不凡,五绺长髯,马上的身姿潇洒英俊。这人若是一张白面能够换成红面的话,就活脱脱的是关公在世啊!
王小十无论是在后世还是在元末,也第一次瞧见这么古怪又霸气的人,所以眼睛一直盯着这人瞧,直到他们从自己的面前飞驰而过。
那人也像是感应到了王小十的目光,而侧过头来瞧他。可惜,马匹飞驰而过,除了那五绺的长髯,王小十再也未发现他身上任何的特点。
而后,马队中的马车从王小十的面前而过。路途颠簸,马队行的又快,车身自然颠簸的厉害。只怕这车里的人急着赶路,定然也不好受吧!
不知为什么,王小十的鼻尖似乎感觉到一阵香气,那种类似于脂粉的香气。当初为了混入滁州城,他曾带人扮作脂粉商人,那时他每日都接触这样的香气,因而时隔数年仍旧熟悉。只不过,他这鼻子的感知也未免太灵了些!
马匹飞驰,四下里都是烟尘,他竟能够嗅出这淹没在烟尘中的香气,鼻子当真不是一般的灵。
或许就是因为这香气,亦或者又是些其他的东西,王小十总归是觉得,自己和这车里的人该会有一番交集。
“这车中该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小十也不能免俗。可他从未想过,若车上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涂抹着浓厚的脂粉,以至于车外的行人都能嗅出这脂粉的味道,那该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只怕就不是一般的“恐怖”了吧!
比他前两晚做的梦还要恐怖!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一行马队刚过,又有数十人结伴从同一个方向而来。这些人是步行,一个个背着大小的包裹、拖家带口,显得分外的狼狈。
王小十好奇抓住了一人。“老丈,你们怎么了?后面有强盗追你们啊?”
“比强盗还厉害呢!”这老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王小十拉住他,正好让他从容的换一口气。“是朝廷!朝廷同义军开战,正在四处抓民夫。若不逃的快些,都被当做壮丁拉去了!”
听到这,王小十便知道是汤帅开始动手了!若非如此,浙江行省的官员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征调民夫。
“老丈,我看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朝廷连您这么大的岁数也要征调过去啊?”王小十问。
“北面在打仗,老汉家乡是按户抽丁。若是不愿意去服役,就只能多花些银钱。我家里两个儿子,若是花钱交税,老汉一时间实在凑不齐,就只好带着全家逃出来了。老汉城里有亲戚,刚好到他家里躲避些日子!”
“爹,你和这两个外乡人说这些做什么?快些赶路,要不然城门关了可就进不了城了!”老丈的儿子催促着。
这老丈虽像是庄稼人,却甚为懂得礼数。“两位小哥,老汉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城里见!”
看着他们离去,王小十一阵感叹。“天下太乱了。希望大帅早日平定天下,老百姓也过些安生的日子。”
“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快些上马吧!”刘伯温道。
“先生不是说要宿在城外吗?”
刘伯温道:“先前是城外动乱,如今明知城门就在近前,连那老汉都能赶在天黑之前进得城去,我们怎么还能留宿在荒野?王将军,进了城,你可是还欠着学生一桌好酒菜呢!”
“小十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
马队到了城门前,速度便降了下来。在城门守卫认清了众人后,才一一放行而过。
马车入城,车窗中探出了一个脑袋。这是一个姑娘,大眼睛闪闪有神,每到一处都好奇的打量城中的一切。“张叔叔,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是东阳县,归婺州路统辖、”
“都已经到婺州了呀!”
“你这傻丫头,都快出了婺州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