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若非有大事,也不需要方孝孺亲自来报告给他。若不是有大事,他又怎么会这样慌里慌张的?
“慢慢说。孝孺,你现在也是我锦衣卫千户,行事不该这样慌张。”王小十是要告诫他。此刻没有旁人,如是方孝孺带着手下的军士前来,他如此慌里慌张,岂不是失了他在锦衣卫兄弟们中的威信。
“小十哥教训的是。”
“慢慢说。”
方孝孺道:“是纪纲出事了。”
“纪纲?”
纪纲正在常州,那里虽不是战事的主要中心,却也危险重重。毕竟,纪纲手下的人手不多,难保会碰上大股的敌人。若是能够提前发觉,及时撤走还好。若一旦陷入苦战,只怕就麻烦了。
“说清楚。他们是不是陷入苦战了?”王小十首先便是这样的想。
方孝孺道:“不是。小十哥您的将令还没送到纪纲手里,他们就遭到了袭击。是吕珍之子亲自带人去的,这些人像是早有计划,纪纲带人败退,如今不知所踪。”
“怎么会?纪纲他们藏身的地方绝对安全,怎么会被吕珍知道了?”王小十不懂。“走,进去商议。”两个人来到了地图前。在地图上,所标识的纪纲等人的位置,是在常州以西,可劫住吕珍自隆平府运粮之路。若此处一但被劫,吕珍要么退兵,要么就只能是出隆平府,自太湖水路运粮,平白废了大把的人力和时间。如此,吕珍此战纵然不败,也会被拖垮。
可以说,命纪纲驻扎常州这一手,可算是一招“妙手”。只是不知为何,这招“妙手”竟被吕珍识破。
若说旁人倒也罢了,可吕珍这个“夯货”,也能有如此远见,竟在纪纲还未有所行动时就已经下手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方孝孺道:“这是我手下的暗哨弟兄传回的消息,千真万确。纪纲统领好像根本就未曾接到小十哥的将令,还未曾行动,就被吕珍之子袭击。”
“这是怎么回事?”如此干坐此间,哪里能够想得通、看得明?“孝孺,组织人手,我们到常州去一趟。”
“不行啊!纪纲折损兵将,可到底在何处我们也不清楚。小十哥不能犯险啊!”
这一次,自大战之初,锦衣卫中能战的军士就已分批潜入常州。此时王小十身边,能用的就只有方孝孺跟前这些负责情报的暗哨,这一行人战力差的多,实在太过危险了。
“小十哥,你若非要去,就多带人手,免得陷自身于险地啊!”方孝孺不怕死,却怕王小十会有个什么闪失。
王小十道:“孝孺,这次你留下。胡定邦有很久没传回消息了,你要多加探查。”
在知道此时陈友谅羽翼未丰,王小十便主张先行攻打徐寿辉部。可如今,徐寿辉部仍旧势大,且内乱之势并不明显,无机可乘。再者,张士诚那里,若不将他打怕了,终究是后方的一个大麻烦。所以,朱元璋仍旧主张先同张士诚动手。不求一举灭之,但求能够打痛他、打怕了他们。尤其是要打怕了吕珍父子!
虽然未曾与徐寿辉部用兵,可王小十和他手下的锦衣卫却早早就准备了起来。在朱元璋同意过后,胡定邦被派往了江西。他原本就是在南面,刚好负责徐寿辉那面。
“小十哥,万万不可,你不能亲身犯险,还是让我去一趟吧。”方孝孺不放心。
“不行!”王小十道:“我这次把全部的家当都押在了纪纲身上。现在战事刚起,就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能放任不管,那样岂不让纪纲这一众兄弟寒心。”
“那就多向大帅借些个人!”
王小十心里苦涩。他若出言借些人手,朱元璋不然会准。可如今的应天府中的将领,只怕没有几位与王小十交好,他又要借谁的人?谁又肯心甘情愿的将人借给他?若是这些人办事时不用心,岂非更加耽误了事。
“不用,将你手下的人调拨几个给我就好!”
方孝孺见王小十不听劝,也就只好作罢。可他仍旧不放心王小十如此涉险,只好转而去求小羽姑娘。在他想来,或许也就小羽姑娘能够劝得住王小十了吧!
第二日一早,王小十早早的就起来。实际上他一晚没睡,即是在收拾随行的东西,又在思索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
纪纲不是糊涂人,当知此行的重要性,万没有惹事生非,被人发现的可能。那么问题就出在了王小十送去的信上。给纪纲等人送信,走的不是方孝孺他们的信息渠道,而是通过军中的驿站,如军情一般送往了常州。如此,比方孝孺那里传递情报的速度更快。
可方孝孺的情报回应,纪纲似是没有接到自己派人送去的信。这又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送信之人出了意外,而信又被吕珍所劫,他们才知道了纪纲存身之处?
想了一夜,却根本就没个头绪。
“咚、咚!”两声响,是有人在敲门。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到了王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