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平府,再次来到这里也没觉得有什么。街巷仍旧如此,人还依旧活着。人活着,最低的要求,却是最大的幸福。有人终日抱怨周围的一切,殊不知,自己正在浪费着旁人眼中的幸福。
远远的,是一支车队。八宝的顶棚,车身富丽堂皇。原来,后世以车炫富的习惯,竟是从此时流传至后世。
蒙人好车,更爱好马,汉人自然也染上了这个习俗。尤其是达官贵人,出行必是“豪车”代步。只是不知道,今日这马车上坐着的又是什么人?
马车到了王小十等人面前,赶车的人马鞭一卷,马车自长街呼啸而过,甚至连马匹的颜色都不让人看清。两相里,还有人在议论。
“好一匹灰马!”
“那是黑色的,只不过脖子上是灰色的而已。”
“瞎说,我看屁股上是灰色的!”
“……”人人争论不休,却没一个能让人彻底信服。不过说到底,那是一匹好马!
王小十不懂马,却也知道这马不俗。能够疾驰如此之快,却是令王小十这个后来人眼神一亮。
“比马更不俗的是那位马师!”赵普胜道。“好马,必然上等马师才能够驯服。而烈马纵然允许旁人坐上它的背,却也绝不会甘心在车辕下。”
王小十也是奇道:“这么说这是一个好马师?”
“恩。而且不是一般的马师。但更为奇特的,是那辆马车!”赵普胜还在望着马车驶过的方向。
提起马、马车、马师,赵普胜的人整个都变了,嘴里说话也不再骂骂咧咧,人也像是踏实了下去。
“这么说,又是那马车不简单了?”
赵普胜道:“若是寻常马车,如此急速的奔跑,纵然车身不被拉的散了架,却也难保不会颠簸的厉害,车上还怎么坐人?不说车里的人,就是赶车的人也无法专注坐在车辕上。”
王小十笑了。“还是这车不简单。”
“比这车不简单的是这人。”
“怎么说?”王小十道。
“一匹好马,一个上好的马师,一辆不简单的马车。能够同时拥有这些的,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吗?”
当然不会。经这么一提醒,王小十也忍不住在猜测,“车上究竟是什么人?”
“好了!”赵普胜的性子一收。“快找地方吃饭去吧。真是他娘的饿死我了!”前后这巨大的反差,令王小十忍不住觉得,这赵普胜该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不了。”王小十回身道:“这一路上,多谢赵大哥照顾。既然已经到了隆平府,怎么好再麻烦各位?”话里的意思,就是到了该分道扬镳的时候。
“怎么?兄弟你要走?”
王小十道:“是啊。出门日久,家里人惦记啊。”
“那好,哥哥我也不留你了。兄弟你家在什么地方,我安顿下来之后,亲自到家里去拜访。”
王小十有心拒绝。“何必呢。萍水相逢,有缘自然会再见。”
这话一出口,与赵普胜同行的众人心头都是一阵不快。毕竟是赵普胜帮了他很大的忙,又带着王小十一路同行。现在到了地方,他想拍拍屁股走人,多少显得有些不仗义。
不过王小十也是无法。这赵普胜的身份不明,而他接下来要和方孝孺去的地方,是锦衣卫在隆平府好不容易创立下的暗哨,决不能让外人知道,更何况是这些身份不明的人。
不能怪王小十太过小心,是这个世界太不安全。
“也好。”赵普胜还是皱了皱眉,显然心底也有几分不快。“王兄弟说的对,有缘自然会再见。若是不见,就说明你我的缘分尽了。告辞!”
赵普胜带人离开。没走几步,同行的人便道:“赵将军,这两个人不识抬举,要不要兄弟们教训他?”
“忘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切记不可胡乱生事。”
“小的们明白。”
“走吧!先去填填肚子,再找一处地方宿下。”
王小十这里,看着一行人远去,才和方孝孺掉头而行。
“小十哥,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我怎么会知道。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都不是普通人。他那一手长刀的功夫,或许连花云都比不上。也就只有常大哥,才能敌得过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