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先生!”与方孝孺、胡定邦迎面撞上的正是刘伯温其人。
“二位将军,王将军可在?”
“在、在。”
刘伯温拱了拱手算是还礼,便进门去寻王小十。此刻,王小十已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想是倚靠的有些累了要活动活动筋骨。
“王将军好自在啊。”
王小十一回头。“刘先生莫非日子过的不顺心?”
“哈哈……”
“哈哈!”两个人都是一阵的笑。而刘伯温却随后摇头道:“若说应天府的将帅之中,就要数着王将军洞悉时事最为明达啊。”
“哪是什么明达,不过是有些累了,在家中偷懒罢了。”王小十叫道:“给刘先生上茶。”
王小十可算是闲居日久,最初时还有几人到家中看望过他。其中,多像是徐达、常遇春等这些老兄弟。可后来,随着徐达和常遇春那里战事吃紧,就连花云驻兵的太平也日益加紧驻防,使得这些老兄弟们都不似王小十这般空闲。于是乎一来二去之间,王小十算是彻底的“清闲”了下来,以至于许多人怕是都将他给忘了。
“自打大帅称了吴国公之后,王将军就闲居在家,对外面的事情可还知道多少?”
“不多,却也不少。时不时的,方孝孺他们就会到这里和我说说话。”王小十知道,似刘伯温这样的人,跟他说慌是没有用的。而且,王小十也没必要说谎。即便今日的事情没有被刘伯温撞见,可方孝孺两人来往都是光明正大,也不怕被人传扬出去。
刘伯温接着道:“大帅自称吴国公后,跟随身边的这些将帅们具有封赏,却只是赏了些金银,连官职都没有调整。要说升了官的,就唯独李善长当上了一个大都侍。”
王小十就知道,刘伯温今日来此绝对不是闲聊这么简单。“先生有话就请直说。在我这里没有太多顾忌。”
刘伯温道:“王将军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如今外面传言纷纷,都说将军惹得大帅不快,才被冷藏在了应天府中。连带着锦衣卫的那些兄弟们,也每每的不受待见。”
“先生觉得这话是真?”
“无稽之谈。”刘伯温道:“不过,大帅有意敲打将军却是真的。学生曾听闻,大帅有意指婚你与小羽姑娘,被将军三番两次的推据。只怕,源头出在这上面。”
“恩?”连王小十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和小羽有关系?不会。”
刘伯温道:“将军可曾见过大帅的外甥?”
“李文忠?见过几面。那小家伙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很得大帅喜欢,如今正在常遇春的帐下效力。”
刘伯温道:“李文忠的母亲,正是大帅的亲姐姐。虽然已经早丧,却和大帅感情深厚。巧了,小羽那丫头长得就如李母年轻时一般,故而大帅对待小羽,就将其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而小羽又倾心于你,你说大帅心底会舒服吗?”
这么好一通的弯弯绕绕,若不是刘伯温替他分析,王小十只怕想破了头也不知会有这么一遭。
“大帅敲打于你,正是为了小羽的事。他希望你们二人结成连理,好给小羽这丫头一个身份。不然,她终归是个丫头,同时也能随了小羽的心思。”
王小十回想道:“不光是大帅,徐达也和我说过这些。不过他们都像是随口一提,我也没当真。不会,大帅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搁置我在这。”
“为上位者,天威难测啊!”刘伯温一通意味深长。“王将军,还是早些随了大帅的心思吧。”
“天威难测?”难道此时的朱元璋,已经养成了后世那番猜疑、寡恩的性格?
谁也说不准。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在一个人经历了贫富的巨大差异之后。照比另一个时空下,这里的朱元璋,因为王小十的到来,和其中的推波助澜,使得起义的路上一帆风顺的多。而对此,也会使朱元璋改变的更多。
一切的一切,包括朱元璋的性情,都超过了王小十这个后来人脑中的认知。今后的路,自然也越发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