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帅!”王小十撩袍就要下拜,却又被朱元璋拦住。“你我是兄弟,怎么还讲这些虚礼?”
王小十道:“从我第一眼见到大哥起,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身带帝王之相。或早或晚,这一拜还是要的。”
“那就到时再说!”朱元璋心里泛起了嘀咕。王小十说他带帝王之相,这话虽有吹捧的意思,却是与周德兴所言不谋而合。“难道说,老天爷真的让我朱元璋来救民出水火?”
愣了愣神,朱元璋回过头来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还是大哥做主吧!”
朱元璋道:“你我兄弟如今已是一体。而且,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定了定心神,王小十道:“如今摆在面前的有几件急切事。”朱元璋在听。“第一件就是扩充人手。山上虽有能战的青壮过千人,却缺乏对阵经验,若面对元军必然吃亏。然后,还要找个落脚之处。山上还有许多老弱妇孺,他们可没办法随军征讨。而且,山寨已经无法满足接下来征兵的需求了。”
“还有,随大哥而来的这些人,应该尽快安排些事物,让他们和山寨中的兄弟早些熟悉起来,日后行动也好相互之间多多配合。”
“就这些?”朱元璋笑道。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
“哈哈……好一个王小十,果然是一心为公,绝无偏私啊!”朱元璋大笑,同时也在心里彻底的接受了王小十。他能够主动提出让朱元璋的人接手山寨事物,就是为了让其进一步的安心。
“你没事了,我却是还有一件事要支会你一声。”
“大哥请说。”
朱元璋道:“小十兄弟可是有一个相好的女子?”
一句话问的王小十愣了半晌。“没有啊!”
“有一个叫小羽的丫头……”
“小羽?她还活着?大哥见过她?”
朱元璋这时又变的如同两人初见时的那样,眼神里不做丝毫防备。“还说不是你相好的,瞧你紧张的样子。”
王小十道:“我和她的确是相熟,不过的确不像是大哥说的那样。她现在在哪?”
“和我夫人一起留在了濠州城。我们一路疾驰而来,实在不方便带着女眷。等有机会,你去将那丫头接来吧。”
“还是等安定下来再说吧。”
两人接着都是闲聊,不知不觉已经在寨子里绕行了一周,又回到了大厅处。
厅上,有一桌酒菜都已经打翻,凳子更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原本数十人,此时只有三人尚在清醒之中。常遇春和花云瞪着眼睛,脸色涨的通红。而徐达则是看着两人,眉宇间带着笑意。
两人之间仿佛都有一点火气,谁也不肯退却半点。
见状,王小十忙问道:“常大哥怎么回事?”如今两方人刚刚并归一处,他可不想两方之间因为些小事而生出芥蒂。
朱元璋也是喝道:“花云,你搞的什么鬼?”
突然,两人又似一口气松下,各自开怀的大笑。
徐达站起身,为两人解释。原来酒席间这一帮汉子们闲得无聊,就说要玩些游戏。而一帮粗人酒宴上的游戏自然不比读书人那般的文雅,一来二去竟在厅上摔起跤来。
厅上地方也大,借着酒兴,就连一代儒将的徐达也掺和到了其中。结果常遇春勇武过人,谁也不是对手。花云年轻气盛,连连不服输之下,竟是非要和常遇春比游泳。
山上没有合适的地方,最终两人决定以闭气的长短来决定胜负。如此,就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朱元璋和王小十都松了一口气。既然是个游戏,大家哈哈一笑就好,谁也不会记在心上。“今日都喝醉了,把他们都各自安顿回去吧。”
王小十吩咐人将这些“醉鬼”一一抬回了房间。就连花云都是被人抬回去的。倒是常遇春和徐达两人,脚下虽也有些发飘,可意识倒还清醒。
“小十兄弟……”常遇春满脸、满身都是酒气。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先扶你回去睡觉啊!”他们两人离开,此处就只剩下了朱元璋和徐达。
“大帅,这常遇春的确不是寻常人。我们这一行中若按单打独斗没一人是他对手。只不过,这人空有武艺,却不懂得战阵之法。至于其他人,都不足为虑。”原来徐达并没有醉。或许他真的醉了,但心却是醒的。“我建议大帅取而代之,总好过寄人篱下。”
朱元璋道:“不必,我已与小十谈过了。”
徐达道:“尽管如此,可山上的人必然是心向于他。此刻还好,若等到大业将成,此事被人翻出,岂非都会说大帅所挣得的一切,都是他王小十赠予的,与大帅名声不利啊!我认为,与其留下这个后患,倒不如……”
顿了顿,徐达又道:“虽然此时显得有些小人状态,可成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还请大帅早做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