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辰尚早,还不到开宴的时间,继而,为了不怠慢客人,也顾忌着男女大防,所以,在李,顾两家的小辈给李相叩头行礼之后,就男女分开招待了……
而大nǎinǎi为了这次的寿宴,和往年一样,在府邸的小花园里搭建了一个台子,并请了京里有名的戏班子,所以,在离开会场之后,就带着一众女眷去了小花园听戏,男宾那边就有李谨父子招待。
看戏的时候,顾清苑特意选择了一个稍微靠后的地方,本来对古代的戏曲好挺好奇的,可看到戏台上涂着花脸儿,和电视里相差无几的装扮后,有些索然无味了,放松身体,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单纯的休息。
“小姐,你不喜欢看吗?”兰芝好像注意到了顾清苑兴趣缺缺的样子,压低声音,道。
“还好。”顾清苑淡淡的应了一声,抬眸:“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很好看,大nǎinǎi每年在相爷寿宴的这一天,都会请戏班子回来唱戏。”兰芝使劲儿的点了点头,表示了她的十分喜欢之意后,又随意的加了句:“不过,今年好像比往年开始的早了点儿。”
听到兰芝的这句话,顾清苑笑了,当然要早了,要不然,气氛都要僵住了,想着夏侯玦弈出现后的情形,顾清苑心里有些恶趣。
好像自从那个世子过来后,整个寿宴的气氛发生质了改变。
本来太子,公主的到来,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拘谨,可因为太子,温和,易亲近的做派,继而大家虽说拘束,可却并不觉得压抑,可当那个世子到来后,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身上那种qiáng大的威严,让在场的人都倍感压力。
要说,夏侯玦弈身份不及太子,可他身上那种压倒性的气势,却胜过太子很多,气势,气质这东西,还真不是培养就会有的,大多都是天生如此,想着,顾清苑不禁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位太子面对夏侯玦弈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正常的都不会喜欢吧!可奇怪的是,根据自己现场的观察,太子和他的关系好像挺好的。
如此一来,顾清苑不禁:太子他是心xiōng广大,可容纳百川,还是……?想此,眼睛微眯着,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想这个问题,实在是多余,算了,无论是真的,假的,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正想着,忽然从男宾那边,传来一阵叫好声,顾清苑不解转头看去,而耳边兰芝的声音传来,“小姐,应该是大公子他们开始玩儿射箭的游戏了。”
“射箭游戏?”
兰芝见顾清苑略显疑惑的表情,不禁有些奇怪道:“小姐你忘记了吗?”
“嗯!受伤后,我有些事会模糊,不过,我隐隐记得,好像输的要画花儿脸儿,是这样吗?”
兰芝听了,没有丝毫的怀疑顾清苑的话,只是有些心疼,“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呢!奴婢大意都不知道。”
“就是偶尔会那样,没大碍,只要仔细想就想起来了。”
“嗯!那就好。”兰芝松了口气,认真的讲道:“高嬷嬷曾经讲过,这个游戏,其实就是为了像太子,世子,还有祁御医等,那些来贺寿,可身份特殊之人准备的一种游戏,简单的说就是,在场的男子逐个射一次箭,等全部的人都射过后,分出前三名,和后三名,然后再写上他们各自的名字,交给相爷,让相爷抽,相爷抽中那三个,那三个人就会被花花脸儿,无论身份如何,都要被画。”兰芝说着,声音里带着兴奋。
顾清苑听了,忍不住想翻白眼,还真是挺会折腾的,不由好笑道:“谁来画他们,外公吗?”
“不是的。”
“不是?”
“嗯!相爷会在从今天到场众人帖子中,抽出一个人来,让那个人来画,而且,在画之前不会告诉他要画的都谁。”
“可要画的时候不是一样能看到?”
“不会的,因为那个人要蒙着眼睛,奴婢想,应该是怕看到被画之人,如果是身份太过高贵,比如太子他们,心里会怕,不敢下手,才那样的吧!”
“应该是吧!”顾清苑笑道,看来为了让那些人参与到其中,想出想出这游戏的人,肯定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吧!
清楚了怎么回事,顾清苑对那边时不时的叫好声,夸赞声,也就不在意了,可却发现,在场的小姐们,有意无意的就会向那边看一眼,而且,看表情应该不是对射箭感兴趣,要不然,就是再喜欢,也不会有羞涩的表情出现。想来是对射箭的人感兴趣吧!异性本就相吸,更何况,这边正是少女春心萌动的年纪,而那边是活力四射的男子,磁场更qiáng了。
“小姐,好像结束了?”兰芝听那边好像静了下来,小声道:“不知道今年会是谁被画画脸儿?”
“反正不是你,也不会是你家小姐我。”
而这个时候本都正在看戏的夫人们,也隐隐的开始议论起来。
“射箭结束了吧!”
“好像是没动静了。”
“呵呵,今年不知道是谁?”
“是呀!不知道被画的是那个?要画的又是那个?”
“要不,等一下我们也去看看。”
“我们这把年纪了,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游戏不就是为了大家正一起图一乐嘛!再说了,相爷可是都参加了。”
“呵呵,这倒也是,那,我们跟大nǎinǎi说说,也去瞅瞅去。”
几位夫人说着,走过去和大nǎinǎi窃窃私语了几句。
大nǎinǎi听了,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看着身边的悠然公主,恭敬道:“公主你看呢?”
“当然好啊!本公主也正好奇呢?”悠然公主早已对戏台上那出,已经看过几十次的戏感到腻歪了,这时听到大nǎinǎi她们这个提议,自然赞成。
看公主感兴趣的样子,大nǎinǎi转头,吩咐道:“胡嬷嬷你去那边看看,如果开始了,赶紧过来禀报一声。”
“是,nǎinǎi。”胡嬷嬷领命,疾步向男宾那边走去。
大nǎinǎi和各位夫人的话,在坐的小姐也都听到了,脸上都漾出了笑容。
顾无暇更是激动,心里止不住的欢喜,真好,又可以那么近的看到那个人了,就算是不能和他说话,能看着他也是好的,要是…。要是他也能注意到自己那该有多好。
这个时候虽然戏台上还在唱着戏,可看戏的人,却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好在,胡嬷嬷去的时间并不长,不过,随着胡嬷嬷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走进看清后,竟然是他——祁御医?他怎么会来女眷这里?
众人不解,疑惑的眼神,祁逸尘看到了,可却没有一点要解答的意思,也没人敢问他,只看他大步向一个人走去,众人看着,当看到他所停之处,是何人时,都愣了一下。
顾清苑意外,祁逸尘竟然会停在自己身边,不由皱眉,起身询问道:“祁御医,可是什么事?”
祁逸尘没有回答,伸出手把一个丝带扔到兰芝的手里,“给你家小姐带上。”
祁逸尘的话,让顾清苑愣了一下,随即了然,不由的嘴巴抽了一下,喵的,自己是不会被画,可却成了执笔之人。
顾清苑明白了,在场的夫人,小姐也都明白了,直觉的想,不知道要画之人是谁?如果是……?
想着,小姐们看顾清苑的眼神,开始染上异sè。
感受着来自小姐们莫名的敌意,顾清苑真想翻白眼,真是狗血之事,时时有呀!自己真的是躺着也中枪呀!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推脱的话,她们也许会觉得自己在装腔作势吧!荷尔蒙泛滥的少女们,是完全没道理可言的,索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见顾清苑点头,兰芝赶紧把手里丝带给她戴上。
“顾大小姐,走吧!”
祁逸尘声音里那丝莫名的激动,让顾清苑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李谨站在李相的身边,看着这次要画之人,不由开口道:“父亲,这…。这不太好吧!毕竟他们是……要不就算了吧!”
李相看着场上,太子看着脸sè紧绷的夏侯世子正笑的开怀,淡淡道:“不用,就是一游戏,太子不会介意的。”
李谨听父亲这么说,也就没在说什么,不过,心里却叹气,今年怎么就抽中他们三个了呢?
“来了,来了,李智,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相比李谨的纠结,祁逸尘可是兴致高昂,太积极了,给人以唯恐天下不乱了感觉,这人还没到,声音就远远的传了过来。
“已经好了。”李智有些无奈的应了声。
“很好,丫头快点扶着你家小姐过来。”
祁逸尘的急不可耐,让在场的嘴巴抽搐了一下,看他高兴的,好像他是执笔的,而不是被画的那个一样,还亲自去带人过来,真是怪人一个。
李谨看着随着顾清苑随之而来的众女眷,皱眉,走到大nǎinǎi的跟前,低声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公主觉得很好玩,我们也就陪着过来了。”大nǎinǎi说着,看了看场上的三人,当看到是他们的时候,怔了一下,“老爷,是…。他们。?”
“嗯,是他们。”
“这……这怎么可以?”大nǎinǎi惊了一下。
“父亲说无妨,所以,你也瞎cào心了,招呼好客人,别怠慢了。”
“好,妾身知道了。”大nǎinǎi应着,心里忽然有些复杂,这次竟然是顾清苑为他们画脸儿。
大nǎinǎi心里复杂,而在场的小姐,心思就更加复杂了,顾无暇更是极度的羡慕,嫉妒,恼恨使劲儿的扯着手里的帕子,暗恨:顾清苑这个贱人,竟然能接触到他,真是太可恨了,包括悠然公主看到被画之人是谁后,再看执笔的人,眼里也是闪过不喜。
“顾小姐你站在那里不要动,被画的人,会主动走到你跟前的,听到有人喊”画“的时候,你就抬笔画一下就行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顾清苑握着不知道是谁放到自己手里的笔,听着祁逸尘的话,应了一句。
“明白就好,那,我第一个来。”
这句话,成功的让顾清苑的嘴巴歪了一下,咬牙,这厮真是个怪胎,不知道他心底的黑暗面儿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自己该画的重些,他才会高兴吧!
“好了,画吧!”
话落,马上就感到脸上凉了一下,快速,利索的动作,让祁逸尘愣了一下,桃花眼里闪过惊讶。
祁逸尘意外,在场的人也没想到这位顾大小姐动作那样迅速,没有丝毫犹豫的下笔了,他们本以为这位顾大小姐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怎么也会斟酌一二吧!
只有太子笑了起来,看着祁逸尘的花脸儿,正sè道:“逸尘还不走开,还想再被画一次吗?”
“再画一次当然没问题,只要某人也画,我可是很愿意。”祁逸尘浑不在意,说着,还毫不掩饰的向某人投以挑衅的眼神,在注意到夏侯玦弈扫过来的眼神后,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太子见此,轻咳一声,“还是算了吧!一笔就好了,你下来吧!”
祁逸尘也知道不能太过了,要不然把某人惹急了,那可就没得玩儿了,不过他虽然下来了,可却没闲着,拉着太子就走到了顾清苑的跟前,淡然道:“画吧!”
顾清苑闻言,动作重复,利索一笔下去,隐隐听到惊呼声,挑眉,不知者不罪。
可等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却迟迟没有人喊话,这样顾清苑皱眉,“没有了对吗?”
“不,还有一个,马上过去。”祁逸尘快速回应,好像生怕顾清苑不画了似的。
“夏侯玦弈你不会是怕了吧!”
站在夏侯玦博弈身后的两个侍卫,听着祁逸尘不怕死的话语,双双迅速低头,看祁公子那兴奋的样儿,他们心里十分怀疑,主子这次会被画说不定就是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夏侯玦弈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祁逸尘一眼,长袖飞舞,手起手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就发现祁逸尘好像定住不动了。
“夏侯玦弈,你…。你竟敢点我的xué道。”祁逸尘不敢置信道。
“送他回去。”
夏侯玦弈的这句话,立马的让祁逸尘变了脸儿,为了让夏侯玦弈这家伙被画,自己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儿,现在最jīng彩,激动的时刻就要到了,怎么可以离开?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夏侯玦弈的两个侍卫,祁逸尘脸sè几经变化,忽而一改得意张扬的口气,开始求饶,“弈,我不说了行不行,我保证再不多说一句了。”
祁逸尘还真是长了八张脸,说变就变,众人感叹着,不由暗想,而能把祁逸尘这样的人治住的夏侯世子,又该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两个侍卫听着祁逸尘对主子讨巧卖乖的话,真想送他一句,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乐极生悲了吧!他和主子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很清楚吗?主子既然发话了,就不会改变,多说亦无用。
祁逸尘看夏侯玦弈无动于衷,两个侍卫也连一丝迟疑都没有,架着自己就往外走,也明白自己是得意忘形了,惹毛了那家伙了,可该死的仍然不甘的要命,夏侯玦弈被画脸儿,这事儿一辈子可能也就能见这么一次。
“太子,太子帮我说说话呀!这个时候让我离开,还不如杀了我,我……。”祁逸尘的话还没说完,本来架着他走的侍卫,竟然提起内力,带着他飞速离开,眨眼消失在人们眼前,徒留他不甘的声音消散在空中。
祁逸尘离开,场上彻底静了下来,这让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是画还是不画呢?
“弈,你别在意,逸尘他就是爱玩儿。”对于祁逸尘不遗余力的挑战弈的底线,想法设法的想看弈破功的热情,太子有的时候还真是觉得挺好笑的。
“嗯!”夏侯玦弈淡淡的应了一声,抬脚走到顾清苑的跟前,看了一眼她手里墨黑的毛笔,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亦感到有人站在了自己前面,也确定了此人就是第三个被画之人,夏侯玦弈,顾清苑已准备好出手了,可好一会儿,却没听到有人喊话,不由皱眉,不就是画一下吗?为毛这厮好像很抗拒?顾清苑正不解,一个声音传来就为她解开了疑惑。
“太子哥哥,要不算了吧!你也知道弈哥哥他有很深的洁嗜,要用毛笔在他脸上画一下,实在是太难为他了。”悠然公主轻移莲步走到太子身边,通情达理,善解人意道。
原来是有洁癖呀!不过,听公主柔的能滴出水的声音,这“弈哥哥”不是是别有它意吧!
太子听了点头,“颦儿说的是,弈不用画了,本来就是一个游戏,没必要太为难自己了。”
顾清苑听太子和公主都开口了,那是肯定不用画了,哎!本来应该是一个欢快的游戏,可现在差不多成了玩儿心跳了,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只想哭,这凝重的气氛呀!夏侯世子果然是砸场子高手。
就在顾清苑准备把笔交给兰芝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了,在顾清苑微怔间,手腕已经被放开。
“小姐,奴婢给你松开丝带。”兰芝的声音入耳。
“嗯!”顾清苑点头,看来结束了,丝带去掉,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恢复清明后,赫然看到夏侯玦弈白玉般的脸颊上多了多了一点黑,见此,顾清苑了然,看来刚才是他握着自己的手腕,主动点的。
“弈哥哥,你……。”看夏侯玦弈没有接受自己的好意,悠然公主脸上闪过一丝受伤。
“公主好意微臣心领。”说着看向李相,脸上忽然扬起一抹淡笑,狭长的凤眼微眯,风轻云淡道:“等一会儿祁逸尘过来的时候,劳烦相爷转告他,本世子已经画了,让他不要太遗憾。”
太子听了愣了一下,继而大笑道:“哈哈,弈还真是跟他较真呀!恐怕就是知道你画了,他却没看到,才会更遗憾吧!”
太子一语道破众人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