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
“老公外遇被生下来的私生子。”他耸耸肩。“我妈好像曾经是他的员工。”
“涂先生就接受了你”
“在dna的鉴定之后,”辛瑞杰扬起冷笑。“他确定我是他的亲儿子。”
“但你没有姓涂。”
“我妈妈姓辛。”
“可是……”
“当然他有强迫我要认祖归宗,但我不肯,如果我改姓涂,那我妈妈十五年来抚养我的辛苦、血汗都会成泡影,我不可能这么对她,所以我怎么样都要姓辛,我要永远记得自己的出身与来历,我真正“真实”的那一半是来自我母亲!”他对她敞开心胸,表示他信任了她。
伍冰蔓的一只手悄悄爬上他的肩头,她不知道该怎么鼓励他或开导他,而他其实也不需要,因为,这只是一个“过去”。
“那天,我阿姨来电,提到我父亲打电话给她,叫她劝我改姓的事,因为我是接班的人选之一,涂氏企业要给姓涂的继承,他要我阿姨当说客,令我非常生气、非常不爽。”辛瑞杰向她告白原因,解释了“那一吻”。
“原来!”她释怀地笑了,因为她了解他当时是处于何种心情。
“对于我“父亲”这个男人,说真的,我没有太多感情。”他坦言。
“但是你从十五岁起,你父亲就担起了养育你的责任。”她不想为谁说话,只是站在事实那一边。
“只有养育。”他冷峻的说。
“他一定是爱你的。”
“那个人不懂什么是爱,他的眼中只有事业、成就。”
“涂副总……你哥哥他……”
“我叫他妈妈阿姨,称呼他大哥,一开始是一起住,但后来,我和徐叔另外搬出来住。”
“合不来吗”她不舍的问,“你认为可能合得来”他又是一阵讥笑。
“现在很多家庭都是第二次婚姻的“再生”家庭,不一定全是同父同母的手足或是原生的亲生父母,大家都需要学习包容、关怀、付出和爱。”伍冰蔓不是在说教,她说的是现在社会的真实情况。
辛瑞杰不想说些令她不好受的话,所以他选择一种“讥诮”的沉默。
“辛先生,如果你不让“过去”过去,难道你想一辈子被“过去”折磨”
“叫我辛瑞杰吧!”在他们有接吻的关系后,叫“辛先生”感觉真是怪。
“你都已经长大成人,你是自己的主人了。”她要他看开。
“如果不是这场车祸意外,我已经回旧金山了。”他看着她,眼神有点深奥。
“你原本不住在台湾”
“我的生活和世界都在旧金山。”
“所以康复之后,你会离开台湾”伍冰蔓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自己胸口一阵一阵的刺痛,她完全找不到理由。
“会!”他还是看着她。
“那……”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比较好,他摆明双腿一好就要离开,那么那一吻,真的“没有什么”了!
“对不起!”他向她道歉,第一次,他第一次向她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
“我不该吻你。”他口是心非,经过这几天的沉殿,他发现自己其实是想吻她的,不然不会吻她。
“我原谅你。”伍冰蔓心口一窒。他说他不该吻她,好像是做了一件多令他自己后悔的事。
“所以我们“没事”了”辛瑞杰这么问,比较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他当然有感觉到她不对劲的表情,但他要先保护自己,不想在台湾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或者该说,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牵扯。
“本来有事吗”她也有自尊的。
“这些天……”
“没事了。”伍冰蔓大方的一笑。不过是一切回到了原点,不过是她的初吻被他夺走了,又不是真的损失了什么。
“很好!”他却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好像原本可以属于他的东西,他却主动拱手让人,他……后悔了。
“哈啾”忽然,她打了个喷嚏。
“我们进去吧。”辛瑞杰终于说。
“你肯了”她反过来揶揄他。
“我可不希望你得肺炎。”
“这是防水夹克,不过我的手好酸是真的。”她已经撑了快一个小时的伞。
“伍冰蔓,谢谢你!”
“应该的。”把伞交给他,她开始去推他的轮椅。“不过你可别养成习惯,下一次,或许不会再有人为你撑伞了。”
辛瑞杰胸口一紧。没有下一次……为什么听到这话,他会如此难过,好像自己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