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凑眼到破缝之上,向里张去,看样子这应该是一间书房,独处的院落显得格外幽静。只见房内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看上去很精明的样,象个土财主,坐在一付书案之后正看着书,时不时地还抬头看看房门,像是在等什么人。
曹智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正要离开去别处探查时,突然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曹智立时做出反应,右脚一蹬游廊的扶手,助身体拔高,单手抓住檐下的横梁,一使劲,把整个人都拉了上去,两脚钩住另一处横梁,在游廊和屋檐处放平了身体,掩去了身形。
曹智刚隐住身形,那脚步声也走近了。曹智低头下望,只见一盏灯笼之后,一个身着狐皮斗篷的女子,手提一个食盒,匆匆自游廊下过。曹智从上而下看去,灯笼光线范围有限,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看见她**大的特别突出,一颠一颠地走了过去。
曹智自上而下看这名女子,脸未看清什么模样,只觉有几分眼熟。
“吱呀”那女子推开书房,走了进去,反手又是“吱呀”一声,掩上了房门。
曹智待到声息全无之后,悄无声息地跃了下来,抬步要走,略停了停,还是返身到了刚才窗下,再次探头向屋内望去,一看之下,登时呆了,几乎不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刚刚还道貌岸然读书的中年人,现在已离案而起,一手拉着刚刚进去那女子的小手,色迷迷的抚弄着,瞅着一几边打横而坐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已脱了狐皮斗篷,虽说身着素雅衣裳,脸上薄施脂粉,但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斜睨着那中年人,不正是以前曹智府里的丫鬟“小翠”吗!
此刻室中的情景,曹智若不是亲眼所见,不论是谁说与他知,他必斥之为荒谬妄言。他自去京城之后,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再未见过小翠。
回谯县后,听二娘说,小翠不是和大黑私奔了吗?怎料得到竟会变成这般模样。瞧小室中的神情,酒酣香浓,情致缠绵,两人四目交投,惟见轻怜密爱,看来两人在一起的时日已是不短。
桌上一个大花瓶中插满了红梅。炕中想是炭火烧得正旺,小翠颈中扣子松开了,露出雪白的项颈,还露出了一条红缎子的抹胸边缘。炕边点着的两枝蜡烛却是白色的,红红的烛火照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屋外朔风大雪,斗室内却是融融春暖。
只听那中年人道:“小桃,夫人可睡下了。”
被唤作“小桃”的小翠轻轻“嗯”了一声。
那中年人此时抛去了最后一丝犹豫,手持酒杯,笑嘻嘻的道:“来来来,陪老爷我喝一杯,喝够一个成双成对。”
小翠哼了一声,腻声道:“什么成双成对?你不是色急之时,哪会想到我,我独个儿孤零零、冷清清的,日思夜想。朝盼晚望,总是记着你这个冤家,你……你……却早将人抛在脑后,哪里想到来探望我一下?”说到这里,眼圈儿便红了。
那中年人低声细气的道:“我的好乖乖,我在外面,哪一天不是牵肚挂肠的想着我的小桃?恨不得天天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的怜你惜你。那日将你送与那沙里狗好合,我接连三日三夜没吃一口饭。你既有了归宿,我若再来探你,不免累了你。沙里狗虽说是出身绿林,但那是大有身分的英雄好汉,我再来跟你这个那个,可太也对他不起,我这……这不是成了卑鄙小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