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浞见此,也是微微点头,招呼了一声,便将二妖都收入了摘星玉楼之中。
之后他便一刻也不耽搁,施展太乙星神相术唤出了山岳舆图。
在那舆图之上找到了素娘所说的那处所在之后,略一算计,便身形一动,穿入了雪岭山壁之中。
不过临走之前,韩浞还是不禁在心中暗暗想道:“可惜这处秘洞已经被那四人发现,否则即便没有雪魂珠,这寒潭地底也能是一方极小的太液泉眼,虽不及瑶池仙宗那处泉眼远甚,可至不济,每五百年也能够涌出一滴太液真水来……”
……
韩浞一走,带走了小白蛇素娘,而寒螭也被他一剑所斩,是以如今这地底秘洞,也终于不再有任何生机。
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洞外传来了一阵剑气破空之声,然后一道剑光就从入口射入了这秘洞之中。
剑光一入洞内,绕着只剩下涓滴灵浆的空潭上方,飞速地在半空转了几圈,然后便定在了空中。
随后那剑光往内一敛,便显出了当中三个人影来。
其中两个不是别人,正是那姓祝、姓房的一对师姐妹。
而余下另一人,却是一个年龄看来二十三四,容貌极美,气质凌冽的女子。
三人当中以那紫衣房师妹最为性急,如今一入秘洞,见螭走潭空,当下就有些沉不住气,转头就朝那位气质凌冽的女子说道:“玉师叔,就是这地方,原先那潭中全都是五蕴灵浆,洞顶上还结了一枚万年雪魂珠的!如今这两样宝贝一定是被那寒螭给带走了,我们得快快追上去才行!”
原来这当中的那位气质凌冽女子,正是这房、祝二女口中几次提到的那位玉师叔,也就是那少阳剑的主人。
而这玉师叔一入洞来,见到这秘洞之中空荡荡的一副场面,脸色倒是没大变化,就是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开口说道:“那寒螭听你们说来也是结成了金丹的大妖,如今都两个时辰过去了,若是它全力逃遁,此刻怕已经出了无终岭,你当真有办法能寻到它的的踪迹?”
房师妹一听自家师叔发问,连忙回道:“那寒螭是在五蕴灵浆中修行的,身上必然有灵浆的气味,我可以让阿玉辨别寒螭身上灵浆味道,带我们前去追赶那妖孽!”
玉师叔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既然有手段,那还不快些使出来!”
房师妹一听吩咐,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往袖中一探,就取出了一个七寸见方的木匣来。
这少女打开木匣,就见那匣之中像是一处小小的兽栏,其中一只雪白玉兔,正在栏中蹦跳走动。
“阿玉,快来!”房师妹朝那木匣兽栏之中唤了一声。
玉兔听得主人呼唤,连忙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一纵身,跳出了那木匣。
这玉兔在木匣中时看起来不过蟋蟀大小,可一跳出了木匣,见风就长,一直长到了尺半大小,才停了下来,落入那房师妹怀中。
“你这小兽倒是颇为惹人怜爱!”
玉师叔一见这玉兔模样娇憨,眼神中也不由透出一丝喜欢来。
那房师妹一听师叔这话,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她入门已经十数年,哪里能不知道这位师叔是个什么性子!
即便往日来往的少,可只听宗内传言,也不可能少听了别人谈论这位师叔的人品秉性。
凶神恶煞,心黑手狠,任性妄为,我行我素……这些说的都是这位玉师叔!
如今被她盯上了自己心头宝贝的这只玉兔,我阿玉只怕凶多吉少……
房师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心中几个念头急转一番,然后才连忙向这位师叔说道:“玉师叔,阿玉是我师傅向广寒宫素娥仙子借来,为我瑶池仙宗炼丹捣药的,只是暂且交给师侄抚养,六十年之后还要归还回广寒宫去的……”
她本想借自己师傅和广寒宫的名头,来抵御这位凶狠的师叔。
哪知她这师叔却是全不以为意一般,挥了挥手,便就说道:“既是为我瑶池仙宗捣药,那你养了还是别人养了,也无甚差别。你到底不如我门下珊儿细心,照料不了这太阴灵物,等回到仙宗我便找贺兰师姐说了,由珊儿来替你抚养这玉兔为好!”
其实这玉姓女子起先还真没打过玉兔的主意,只不过是见这小物有些可人,随口才说的那一句。
可那房师妹偏偏要自作聪明,以为这玉师叔是看上了自己的宝贝玉兔,想要强抢过去。
不仅如此,这紫衣少女竟然还抬出了她师傅与广寒宫,想要凭了这二者名头,去压下她这玉师叔。
这姓玉的女子本就任性,脾气也犟,本来没有的心思如今被这位房师侄一激,不由得也变成有了。
且她又想到,自己门下新收的小徒弟也是娇小可爱,与那玉兔岂不正是相宜,便索性遂了紫衣房师妹的心意,又任性了一回。
房师妹一听她这话立刻大急,慌慌张张地又说道:“师叔,宇文师妹年纪还小,照顾她自己恐怕都还照顾不过来,只怕这玉兔给她,会出祸事……”
她还待强言争辩,哪想这玉师叔却是顶不耐烦一般又挥了挥手,然后说道:“这事便这么定了,你不必再说。如有不妥当,倒时我自会去与贺兰师姐分说。你当下还是赶快让玉兔嗅了那寒螭踪迹,我们追上去要紧!否则走了我的雪魂珠,可不轻易与你干休!”
房师妹一听这话,面上颜色就立刻变了死灰,转头看向自己师姐,却见那祝师姐也是一脸的苦色。
她们此番能够请得玉师叔亲自出手,便是等若把太液真水与雪魂珠都给舍了出去,只盼着这位师叔最后吃相不要太难看了,能够分她们一杯羹。
且玉师叔还答应,若是真能得到雪魂珠,上次借少阳剑时许下的那两枚蟠桃,也不要她们的了。
二人思量了一番,先前一次借剑斩螭已经是失利,一无所获不说,宫、陈两师兄弟还受了伤。
可说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差一点儿就血本无归。
如今她们也不奢望能够独占机缘,尽收宝物,只求能将先前过失都弥补回来。
便是稍有盈余,都已经觉得是万幸了。
所以对于玉师叔教训,二人都不敢出言顶撞。
就连那没怎么说话的祝师姐,此刻也是连使眼色,让自己师妹不要再说,还是尽快寻到寒螭下落要紧。
那房师妹虽然是满心的不愿,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哪里容得她有太多心思?只好轻轻抚了抚玉兔,说了句:“阿玉,看你的本事了。”
说完,就见那玉兔提着鼻翼四方嗅了嗅,然后朝着洞口方向一探头,三人就连忙由那玉师叔领了,运起剑光,朝洞外飞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