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顺风,又过了不到两日功夫,韩浞就到了洛阳渡口。
下得船来,四下望了望这天下第一都,还是从前那般繁华模样,韩浞便牵上了这一路都有些闷闷不乐的青践,往上柱国大将军府的方向行去。
上柱国韩府,乃是坐落洛阳城中履道坊,出了坊门便是天街,沿着天街一直走就进了皇城,算是占了这城中一处极佳的地位。
韩浞才踏上天街,就见到了不远处自家那足足占了半个里坊的府邸,心有感慨道:“若不是仙道可期,恐怕我也少不得要落下一个翻滚红尘的下场,到那时,这富贵豪门,不知又能不能成为我这一生的凭仗!”
他这话说出口,别人听不出其中是喜是哀,就连他自己,也难以言喻个中滋味。
才刚走过坊门,老远的,就有韩府家人认出了自家二公子。
“二郎?二郎回府了!”
“快去通报夫人,二郎返京了!”
……
韩浞明明还未进府,偌大的一个大将军邸却如乱了套一般,四处都是奔走相告的家丁奴婢,直比天子圣驾亲临还要热闹。
不多时,韩浞进得府来,一路穿庭过院,便先去了母亲刘阆苑清修的小苑。
庭院清幽,因为刘阆苑好静,是以身边也没有几个家人伺候,只得一个随身侍女,还是她自家陪嫁过来的。
一入苑落,韩浞就见了母亲的贴身侍女云岚在庭中扫洒,便上前称了声:“岚姨。”
云岚见了韩浞,倒也不似其他家人那般欣喜欢腾,只是抬首微微一笑,道:“二郎回府了?娘子正在里头修行,快进去吧!”
韩浞点了点头,说句:“多谢岚姨”,便转身进了院内正房。
才刚进得房来,韩浞就见到了自家母亲刘阆苑,却也的确如云岚所说,正在养气静修,只是刘阆苑身旁却多了一个韩浞不认识的人。
那人也是二十许年纪的一位年轻女子,身着笼胴黑纱,内衬素白小衣,面容之娇美颇令韩浞感到惊艳,尤其眉眼当中还有一丝遮掩不住的柔骨媚意,天下只怕少有男人能够抵挡,绝对称得上是一位祸国殃民的美人儿。
不过韩浞却是皱眉看了看母亲身边那人,然后才上前,向自家母亲请安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刘阆苑听了韩浞请安,便睁眼看向自己家的二郎,眼神竟有些似笑非笑,然后说道:“我儿好本事,倒是四处招惹了些好狐媚子回来!”
韩浞一听这话,神色就是一愣,不知为何自家母亲会对自己如此说话。
没等他发问,就听刘阆苑朝着身边女子说了一句:“便将你的来历再与我儿说一遍吧!”
那女子虽天生了一副妩媚体态,但在刘阆苑面前却只是温纯乖巧,躬身行礼之后道了一声:“遵命”,才转向韩浞,轻启檀口说道:“奴婢白即墨,乃是玄狐成精,早先在十万大山中修行时有了一个贱号,叫做‘黑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