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天,陆谨修都食不下咽,难以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苏一婉浑身是血,脸sè惨白的模样,就算是睡着,他梦见的也是苏一婉冰冷痛恨地看着他的眼神。梦中惊醒之后,陆谨修全身是汗,心跳加速。窗帘随风飘扬,他看着外面的黑夜,只感觉心像是缺失了一块,有些空,有些疼。这天早上是顾渊宁购买的机票的登机时间。陆谨修早早就来到了机场,顾渊宁只要一出来,他就能马上拦截住他。陆谨修心里尽是期待,还有些紧张。但看到顾渊宁一个人走过来的那一刻,他心猛地下沉,大步走到他面前,质问:“苏一婉在哪儿?”顾渊宁突然被拦截,也不意外,看到陆谨修却冷笑了一下,“她不是你的人?你问我做什么?”陆谨修眼睛似要喷火,“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儿?”“你还有脸问我她在哪儿?”顾渊宁脸sè一冷,眼里尽是讥讽,“她死了!被你活生生害死的!你到现在还觉得她还活着,想找她回去?找她回去再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再硬生生把她的心挖出来给你那个女人用?”她死了。这三个字让陆谨修心狠狠抽疼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苏一婉苦苦恳求他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苏一婉死没死,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了,他不也应该心里毫无波澜吗?“你现在就算是良心难安,那也是咎由自取!”顾渊宁奚落道。不!苏一婉一定没有死!“我知道她没死!”陆谨修看着顾渊宁,眼底又有几分希望的光,“如果她死了,你买两张机票做什么?你就是想带她走!”顾渊宁嗤笑一声,“陆谨修,你这话说得就好笑了。谁说我买两张机票就一定是和苏一婉?我今天是带着我母亲一块儿出国,从此就定居国外了。”“你母亲明明就去世了!”陆谨修怒道,满是不信。“我母亲就算去世了,也还在这儿,我怎么就不能为她买一张机票?”陆谨修注意到他手里还抱着个木盒子,顿时无话可说,心里沉郁得厉害。顾渊宁不想再跟陆谨修磨叽,直接往登机口走去。陆谨修转头注视着他,看着顾渊宁一个人离开,突然压抑得呼吸不过来。他眼神有些迷茫,此时的他,就像迷失了回家的路的小孩,不知道该往何处,无助又恐慌。苏一婉真的死了?她死了……脑海里浮现出过往的种种,陆谨修身体踉跄了一下。是他害死的她。顾渊宁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陆谨修。身形修长的陆谨修,站在那儿很引人注目,但此时,他周身的孤寂与无助像是被世界给遗弃了。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想起苏一婉被他这么残忍对待,顾渊宁神sè更冷,收回目光,大步离开。就算陆谨修这一辈子都活在自责与痛苦之中,那也是他欠苏一婉的,不值得任何人同情。陆谨修站在机场许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直没有看到期盼的苏一婉的面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有些麻木地离开了。回到家,陆谨修再次想起苏一婉身上的伤痕,眼神骤冷。唤来手下人,陆谨修直接问道:“之前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手下人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闻言迟疑了一下,“已经查出来了。”“是谁弄的?”陆谨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要切切实实的真相!“是可妍小姐。”手下人想起陆谨修对苏可妍的宠爱,有些担心他不相信,“是别墅里其他佣人说的。说可妍小姐总吩咐夫人做事,一点儿做不好就对夫人掐捏或扎针,都是些表面看不出什么问题的伤害。”陆谨修眉眼涌上几分愠怒。他竟从来没有想过,向来在他面前扮演着温柔可人柔柔弱弱这个角sè的苏可妍,背地里竟然是这么对苏一婉的。她还有多少事瞒着他?想到曾经苏一婉对他的种种解释,陆谨修的心刺痛了一下。是他亲手把苏一婉推向火坑的。就连她做苏可妍的女佣都是他一手促成的。手下看着陆谨修yīn沉的脸sè,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我还查出了其他的事。”“说。”“据之前做换肾做手术的一个护士所说,可妍小姐并没有做换肾手术,而是亲眼看着夫人的肾被挖出来,并命令医生立即要了夫人的命。但您的吩咐在先,所以医生没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