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棠忙端正道:“一来,整个太学都在考试,若是此时把题目泄露的事情抖露出去,必然搞得人心惶惶,得不偿失。二来,事已经成为定局,那么便先把考试的题目换过,让那些试图投机取巧的人无法得利,学生也洗清了嫌疑。”
徐鸿涛听了,觉得没问题,正想点头时,又觉得不对。
他皱眉道:“我怎么寻思着不太对味?”
“我真的没有任何企图啊!反正得悄无声息把题目换了!否则,我若是考了魁首有人来质疑我的分数,我可不依!到时候,别人也会质疑博士眼光有问题啊!”
徐鸿涛被说服了。
这事儿也确实得这么办。
历来就有两份题目备用的,防止的就是考题泄露的事情。
徐鸿涛琢磨了一下,很快出去找伏祭酒商量。
眼见事情已成,顾之棠心情畅快无比,哼着小调出门,一蹦一跳回监舍去了。
她所求的,不过就是换个题目而已。
至于要查周成文是如何拿到题目的事情,牵扯甚大,过于复杂,她暂时没精力去管,也管不着。别说是太学了,便是科举考场,每年也都有舞弊的事情发生,屡禁不止。
她要的,不过是让周成文狠狠摔个跟头而已。
哼,一个草包也妄想与明珠争光,想得美!
等到诗词赋文考试时,果然题目换过了。
顾之棠心情畅快,她提笔之前,特意抬头观察一眼周成文的面色,见他面色黑如锅底,笔都快拿不稳,更觉心情畅快。
更因为过于开心,一时间下笔如有神,竟是提前交了考卷。
为了看一眼周成文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居然顶着烈日在考场外头候着不离开。
顾之棠百无聊赖的趴在栏杆边,看着考试结束后,学子鱼贯而出。
周成文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他的面色已经臭得找不到形容词了。
顾之棠对他挥挥手,“喂,周成文,你考得怎么样了?早就听说你才高八斗,笔下作得一手锦绣文章,不知你这次还锦不锦,绣不绣啊?”
听了这话,周成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咬牙怒骂:“是你!顾之棠!是你搞的鬼!”
周成文发现题目被换掉的时候,压根无心答题,他几乎是交白卷上去的!
这题目被换,是不是有人发现他了?他是不是早就被盯上了?他拿到考题的事情,是不是暴露了?
因为做贼心虚,一时间心中想的事情过于繁多。
多得周成文汗流浃背,面色惨白,哪里还管得上考试的事情?
他惴惴不安的交了考卷,正想这次的考试如此之差,大失水准,要怎么跟那个特别赏识他的恩师交代时,就听见顾之棠的这番话,周成文瞬间就把前因后果给串联起来,一时间怒极攻心,脸涨成猪肝色。
周成文越气,顾之棠越开心。
她冒着大太阳留在这里,可不就是为了气他的么?
见他要摇摇欲坠,几乎快晕过去的模样,顾之棠更是拍手大笑,“是啊,有本事你来打我啊。不过太学禁打架斗殴哦,动手之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哦。两罪并罚,你想想你是不是该除学了?”
尾音蓦的变得凌厉逼人,虽然笑意融融,可话中的冷意,也更是逼人。
周成文本来都快撸着袖子要上了,闻言不由得强行压住怒意,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跟我作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之棠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你作对,是你太不会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