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就再也没有望见过如此威风凛凛恢宏的山水了,这清静的没有任何污染的原生态大自然啊,美得让云熙一瞬间竟然热泪盈眶,死后她终于回到最初了,这一定是上天望见她在末世救了那么多人的份上,给予她的赔偿,她一定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重生。快快乐乐,潇潇洒洒的活过一次。
云熙抬头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情不自大叫:“娜娜,呵护者所有的兄弟姐妹们,你们不要伤心,我过得很好,请珍重。方柔,再见!从今往后我叫萧云熙”
下卧龙村,萧家狭小破旧的院子里围着一群人,人群中间一个矮胖如球的中年婆子,穿着暗红色的对襟夹袄,墨绿色的粗布襦裙,头上簪着一朵硕大的红花,大脸盘上雪白的廉价脂粉,随着她夸张的扭着水桶腰,扑簌簌往下掉。一张一合的血盆大口,说着刻薄刻薄的话。
“萧老爷子,我刘二姑敬你是个念书人,明事理,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萧老爷子你不会不明确这个原理吧!”
她翻着小眼睛斜睨着萧老爷子,一脸的不屑。
“刘二姐,不是萧某人欠债不还,是现在家里出了一点事情,还请二姐脱期几日……”
老爷子双手作揖,行了一个念书人的礼。萧老爷子如今年过半百,流离失所,人生大起大落,让他早早的生了一头花白的头发。两眉紧锁,郁郁寡欢,他一身灰色麻平民裤,破旧的棉衣堆满针脚细密的补丁,一双单薄的棉靴也是种种颜色的粗布拼集的,幸亏做鞋的人手巧,否则这么多小块的碎步怎么拼集的起来。
“哦,萧老爷子,我可当不起您老一声二姐,咱也别在这里掰扯了。您老只要还了我的钱,我连忙就走,绝无二话。你也别怪我无情,实在是我家也不富足啊。
“刘二姑,我家明涵如今摔断了腿,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这一下是真的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您看要不这样行不行,待会我出去借一借,看看能不能先还一部门……”
说话的女子是萧家老大萧明涵的媳妇潘氏,三十出头,简朴的梳着高髻,发间只一根木钗,浆洗的发白的夹袄和襦裙不知原来什么颜色。
鹅蛋脸,柳叶眉,皮肤白皙却早生细纹,给人一种和气贤惠的感受。此时她双眼红肿,眼袋黑眼圈较重,显着夜里哭过。
“借!满村的人你都借遍了,谁家尚有钱借给你们!大伙都在这,你倒是问问!”
刘二姑一手掐腰,一手甩着香气熏人的手帕冲着围观的人群吆喝。潘氏生的好,又识文断字,人也和气圆滑,来了村子里后很是受接待。
刘二姑自诩在卧龙村还算是个俊的,这潘氏是个什么工具,一个外来户,照旧罪臣眷属,凭什么掩了她的色泽,在刘二姑心里潘氏就是个长得悦目的媚惑子,不仅她是,萧家的小娘皮都是。
周围的人看着萧家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昏暗不明,原本借了钱给萧家的人家也情不自禁的担忧起来,萧家都这样了,那钱还能还回来吗
刘二姑朝周围转了一圈,很满足自己的说话带来的效果。她之所以逼着萧家今日还钱,是有目的的,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
“我说萧老弟啊,这也不是一点措施也没有。”
刘二姑语气一转,老弟就叫上了口。
“我刘二姑也不是个冷血冷情的人,现在呢,有一桩天大的好事在等着你们萧家呢。”
萧老爷子和潘氏对视了一眼,刘二姑要说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两人心里难免忐忑。
刘二姑的老脸笑得像盛开的菊花,帕子甩的快遇到萧老爷子的鼻子。
“喜事啊!大喜事啊!庆丰城里的大户老爷黄仁贵黄大官人,想聘老弟的小女儿萧安好为妾。黄大官人许诺,愿意出这个数的聘礼”
刘二姑张着肥胖五根手指,终于说出了目的。
萧老爷子和潘氏面上一惊,黄仁贵!怎么可能!他什么时候见过安好的,这个黄仁贵是北境土生土长的世家,从祖上几辈开始就坐着米粮生意,到了黄仁贵这一辈虽说大不如前,委曲跻身当地豪富。
这黄仁贵今年四十多岁,早年丧妻,亡妻留下一子,如今已经到了可以主事的年岁。
黄仁贵总以为膝下单薄,小妾是一房一房抬进去,却一儿半女也无,而且那些小妾厥后都死于种种意外。
有人说他克妻,有人说他因为生不出孩子才弄死了那些不下蛋的女人。总之,城里的女子再也没有愿意嫁给他的了,就连普通农户也不愿意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
躲在屋里的平氏和女儿萧安好闻言,吓得抱在一起,小声的呜咽着。平氏和小女儿都是性子绵软没有主心骨的女子,遇到这样的大事就只能躲起来伤心,连哭都不敢发作声音。
“多谢刘二姑盛情,我萧某人的女儿攀援不起。小女尚未及笄,老朽还想多留几年。”萧老爷子想都不想,一口谢绝。
刘二姑连忙变了脸色,血盆大口因为生气而嘴角下压,特别狰狞。
“萧老头,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今天我刘二姑给你两条路走,要么还钱,要么乖乖收聘礼,咱们皆大欢喜。”
这话说的要多灾听有多灾听,不留一点情面。可见萧家此时真是无人可以仰仗,任人欺辱了。
萧老爷子瞬间感受老了十岁,险些站不稳了,脸色涨红,嘴角都在哆嗦。潘氏更是一张脸全无血色,屋里平氏更是把安好抱得牢牢的,生怕一眨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