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时候,脸上,一定已现出了一种特殊的神情来,因为路星辰听到乐越博士在惊恐地叫著:“快走开!”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来推路星辰,可是路星辰却将他用力推了开去,令得他跌了一交。
紧接著,有一个人向著路星辰,重重撞了过来,路星辰给他撞得跌出了一步。
而就在路星辰跌出了一步之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路星辰也看到,将路星辰撞开一步的,不是别人,正是阮问药。
阮问药在撞路星辰的时候,一定很用力,是以连他自己,也几乎站不稳,还是乐越博士将他扶住了的。
等到他们三个人全都站定之后,互望著,心中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异之感,一时之间,谁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阮问药才抓著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实在不明白。”
乐越博士道:“我也不明白!”
他们两个人,一面说著“不明白”,一面向路星辰望了过来。路星辰知道他们的意思,以为自己经历过许多怪诞的事,大概可以对这件事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之故。但是却显然令得他们失望了。
因为路星辰也同样地莫名其妙,所以给他们的答覆,只是摇头和苦笑。
阮问药继缤搔著头:“我们三个人,都在这上面站过,这里看来和别的地方没有丝毫分别,但是在白洛的地图上,却在这上面,注上了极度危险的记号,是不是?”
路星辰和乐越博士都点著头:“是!”
阮问药挥著手:“而我们三个人,都在站在这地方之后,心中起了一股冲动,要掘下去看一看,是不是?”
阮问药并不是一个有条理的人,他不但没有条理,甚至有点乱七八糟。可是这时,他讲的话,却是十分有条理的,所以路星辰和乐越博士继续点著头。
阮问药望著他们,摊开了手,提高了声音:“那么我们还等什么,为什么不向下掘掘,看看究竟地下有著什么,竟能够使站在上面的人,有这样的想法!”
路星辰苦笑了一下:“阮问药,我和你以及乐越博士,都知道为了什么不向下掘。”
阮问药道:“因为唐教授的死?”
路星辰和乐越博士,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那并不是说他们不同意阮问药的话,而是因为那是明显的、唯一的理由,不需要再作什么特别的表示之故。
乐越博士皱起了眉:“我想,昨天,当唐教授站在那块石板之上,后来又用力要将那块
石板掀起来之际,他一定也有著和我们刚才所体验到的同样的冲动!”
路星辰和阮问药点头,乐越博士又补充道:“我们又可以推而广之,证明凡是白洛的地图上该有危险记号的地方,人一站上去,就会有发掘的冲动!”
路星辰和阮问药两人又点著头。
要证明乐越博士的推论,其实是很简单的,白洛地图上的危险记号有近二十个,他们随便跨出几步,就可以站定在另一个有危险记号的地上。
但是,却并没有再去试一试,而宁愿相信了乐越博士的推论。
那并不是胆子小,事实已经证明,光是站在有危险记号的地上,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可是却都不约而同地不愿意去试一试。
那自然是因为刚才,每一个人都试过的缘故。那种突然之间发生的冲动,在事先毫无这样设想下,突然而来的那种想法,就像是刹那之间,有另一个人进入了自己的脑部,在替代自己思想一样,使人有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当时还不觉得怎样,可是在事后想起来,却叫人自心底产生出一股寒意来,不敢再去尝试。
在三个人,又静了片刻之后,几个在身边的仆人,都以十分奇讶的眼光望著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
阮问药忽然又大声道:“唐教授是心脏病死的!”
乐越博士道:“或者是,但是他在临死之前,却给了我们最切实的忠告!”
阮问药有点固执地道:“那是他临死之前的胡言乱语,不足为信。”
路星辰摇著手:“算了,我看,就算我们掘下去,也不会找到什么,就像唐浩海掀开了那块石板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却有可能带来危险,我们何必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阮问药翻著眼,心中可能还有点不服气,可是他却也想不出话来否定我的意见,只是瞪著。
就在这时候,几下犬吠声,自远而近,传了过来,随著犬吠声的传近,一只巨大的长毛牧羊狗,快步奔了过来,在阮问药的脚边嗅著、推擦著。
阮问药突然高兴地道:“有了,这只狗,最喜欢在地上掘洞埋骨头,这里的泥土很松,叫它来掘一个洞,看看下面有什么。”
那只狗,是阮问药的爱犬,阮问药这样说,显然仍是不相信唐浩海临死之前的警告。
事实上,要是说路星辰和乐越博士,已经相信了唐浩海的警告,那也是不正确的。乐越博士的心中究竟怎么想不知道,就自己而言,路星辰只觉得这件事,由头到现在,可以说充满了神秘的意味,几乎一切全是不可解释的。在一团迷雾之中,唐浩海临死前的警告,虽然不足为信,可是也自有它的份量。
当时,阮问药那样说了,路星辰和乐越博士,还没有表示什么意见,他已经走向前去,用脚踢著草地,将草和泥土,都踢得飞了起来,同时,他叱喝著那头狗。
那头长毛牧羊狗大声吠叫著,立时明白了它的主人要它做什么事,它蹲在地上,开始用前爪,在地上用力地爬掘著。
路星辰,乐越博士和阮问药三人,都退开了一步,望著那头牧羊狗在地上爬掘著。
那头牧羊狗扒掘得十分起劲,一面掘著,一面还发出呼叫声来,泥块不断飞出来,溅在他们胯脚之上。
在这以前,路星辰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一头狗,对于在泥地上掘洞,有这样大的兴趣的。
这时不禁想,这头狗,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当它接触到那画有危险记号的土地时,也会产生那种突如其来,想探索究竟的冲动?
这自然只是路星辰的想法,而且这种设想,是无法获得证实的。因为人和狗之间的思想,无法交通。
一直望著那头狗,它也不断地掘著,约莫过了十五分钟,地上已出现了一个直径有一,深约一半的圆洞,可是,除了泥土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路星辰首先开口:“够了,什么也没有!”
阮问药有点不满足:“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这下面,应该有点东西的!”
路星辰为了想使神秘的气氛冲淡些,是以故意道:“你希望地下埋著什么,一袋的钻石?”
阮问药却恼怒了起来,大声道:“我有一袋的钻石,早已有了!”
阮问药又瞪了一眼,才叱道:“别再掘了!”
他一面说,一面俯身,抓住了那头长毛牧羊狗的颈,将狗头提了起来。那牧羊狗发出了一阵狂吠声,像是意犹未尽一样,直到阮问药又大声叱喝著,它才一路叫著,一路奔了开去。
又向那个洞看了一看,洞中实在什么也没有,在整齐的草地上,出现了这样一个洞,看来十分碍眼,阮问药向站立在一旁的仆人道:“将这个洞掩起来!”
路星辰也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阮问药忙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刚才的话生气的话,不必那么急于回去。”
路星辰笑了起来:“谁和你这种人生气!”
阮问药高兴地道:“那我们就再去谈谈,老实说,不论唐教授的死因是什么,究竟大探险家白洛,为什么要将我的花园,绘成地图,这一点也值得研究,我希望能够弄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