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应罍清楚的听见身旁传来磨牙的声音,昏暗的房间内只燃着一根红烛,微弱的光下,应罍勾起的嘴角若隐若现。
红烛灯芯浸入蜡中,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听着身边的人平稳的呼吸声,应罍心中突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心安。过了半晌,应罍睁开轻轻闭着的双眸,缓缓起身下床,直径走了出去,过了半晌,又轻轻走回来,坐上床沿,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瓷瓶。
借着微弱的烛光,应罍看清了顾笙歌熟睡的小脸,像那晚在山洞中一样的恬静,看了半晌,打开瓷瓶,骨节分明的手指刮出一点药膏,轻轻涂在顾笙歌撞得有点肿的额头上,睡梦中的人儿似乎感受到额头上传来的凉意,不满的嘟囔了一声,随后又沉沉睡去。
床榻上的人收回手,静静的坐着,半天没有动静,那双如寒潭一般深不见底的凤眸,此时闪着复杂的光芒。
古董床不仅看着好看,睡起来也格外舒适,顾笙歌这一觉睡得格外满足,不过,如果身边没有躺着个讨厌的人就更好了。想到这,顾笙歌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早已空了。这样也好,总算不用看到应罍那冷冰冰的脸了。
顾笙歌舒适的伸了个懒腰,随后便起身,招了扶风琉影进来。今日要去宫里请安,定不能有任何怠慢。
顾笙歌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年轻面孔,不禁好奇道:“你们来渊王府多久了?”
“禀告王妃,奴婢们都是刚入府的。”一位绿衣女子开口回答,应该是这一群宫女的头子,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老嬷嬷,笑呵呵的解释道:“参见王妃,王爷府中一直都没有宫女,都是侍卫和公公,王妃嫁进来时,王爷才招了一批宫女过来服侍。”
顾笙歌看见来人一身朴素和蔼,忍不住柔下声音问道:“不知您怎么称呼。”苏嬷嬷见自家王妃如此有礼貌落落大方,不禁笑得眼角迷城一条线,说道:“回禀王妃娘娘,老奴是王府的苏嬷嬷,从今日此,便跟着王妃娘娘。”
顾笙歌听罢点了点头,苏嬷嬷说完转过头指着绿衣女子,又说道:“这是府中大丫鬟欢儿。做事倒是稳妥,王妃娘娘大可放心。”
顾笙歌不是中原女子,但官职府中丫鬟之事倒是不棘手,毕竟她以前也是一宫之主。
“我虽然是王妃娘娘,但中原的规矩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我也没有很多要求,各司其职就行,礼仪一切从简,你们大可不必觉得自己卑贱,在我这,人人平等。”说完,话锋一转,眼神一沉:“当然,如果我发现有人阳奉阴违,我自然不会放过。”
恩威并施,效果不错。
话音一落,丫鬟们纷纷恭敬地行礼:“遵命。”
苏嬷嬷越看这个王妃心中越欢喜,特别是清晨她奉命来收喜帕时,开门的是王爷,那时王妃估摸还没醒,王爷亲手将喜怕交给苏嬷嬷。苏嬷嬷原以为依王爷这般冰冷的性情,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亲,颁布皇榜的时候,苏嬷嬷还觉得不可置信,如今看着面前倾城绝美,气质绝佳的女子,倒是不觉得奇怪了。
特别是想到早晨那带血的喜怕,苏嬷嬷就忍不住咧嘴笑,看得顾笙歌心里发毛。
苏嬷嬷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赶忙收住笑脸,依照王妃的要求,麻利的挑几缕乌发,用漂亮的发簪固定,梳了个简单发髻。选了一身淡青色的宫装,更是称得王妃如出水芙蓉一般。
来到门口时,皇宫派来的马车已经在等候,恭候在车旁的张公公看着迎面走来的顾笙歌不禁一怔,不是说楼兰三公主长相丑陋,可面前这位女子,却美得不像话。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张公公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笑着迎上去:“参见王妃娘娘。”
顾笙歌笑着虚扶了一把,说道:“张公公不必多礼。”看着如此懂礼数的顾笙歌,张公公满意的点点头,扶风扶着顾笙歌上了马车,向宫中驶去。
很快,我就可以见到你们了,顾笙歌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