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半天时间,消息就传遍了各部院衙门,顿时朝廷上下群情大哗,议论汹汹——天子这次胡来,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装神弄鬼的方士位列朝臣,入朝为官,简直是耻辱;对外戚周家的封赏,更是超出应有的礼节!
孰可忍孰不可忍,天子到底有没有把朝政当回事?
到底有没有责任心羞耻心?
到底把家国社稷当成了什么?
这几年,天子持续扩建宫殿,越来越高,用太仓银补充内库,耗费何止百万?
这几年,宦官横行,搜刮钱财供奉大内,民怨四起!
这么多年了,天子深居内宫,从不与正人君子面见,身边歼邪环绕,忠臣心寒!
他们一次次上书,只是恐怕奏章都从来没被打开瞥过一眼。
于是这帮清流言官又一次次在殿门外守着,苦等机会。
以前天子偶尔还会召见一下几个大臣聊聊,这几天干脆闭门不见了,内侍都赶走了。
好不容易终于开了一次殿门,又听闻是见了哪个外面来的方士。
天子失德!
清臣们决不能够袖手旁观!
这又一拥而来堵殿门了。
还有这种妖言惑众的骗子方士,蛊惑陛下真是罪该万死!
别落在我们手里,别有什么违纪犯罪记录。
不然你死定了。
在这夏国谁都救不了你。
至于丞相还有三公六部九卿这些,遇到天子胡来时不敢抗争,惯会装聋作哑熟视无睹,善于和稀泥。
王川是没想到这夏国已经是这副境地了。
“陛下已经歇息了,各位大人莫要胡来。”这时候一位太监小跑着出来,王川记得这也是在宫门迎接过自己。
王川一颗丹药,直接给他洗经伐髓下来,能够睡的很安稳很长久了。
“够了,你总是找这种借口,今日下午你还是这么说。现今却让陛下练这等骗子方士。”那人望了望他,又指指王川。
“以前是陛下让我这般,老奴不敢不从,如今陛下真的睡下了,不敢欺骗各位大人。”这太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说出之后令他们有些迟疑,犹豫着下一步。
来晚了,刚才或者就应该闯宫……不过不敢。
竟然让这等奸邪小人去见了陛下,见完了还直接的睡觉了。
……
心情真是被什么了那般。
“钟大人,我等当是如何?”有官员问头领道。
“大臣集体进谏,此乃忠贞节义!正所谓国家养士,仗节死义!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那为首的官员振臂高呼道。“我们再三规劝陛下,亲贤臣远小人,一而再再而三,那些奸佞之臣骗子方士还敢执迷不悟的话,自当匡扶正室,肃清朝纲!”
厉害了,你们是不是还要清君侧,想造反乎?
王川终于被引起了兴趣,很是好奇。
这背后又有没有晋主在推动着呢?
“放肆!宫廷重地启容喧哗,尔等朝廷中人竟不识好歹毫无廉耻忠义,你们多年圣贤书白读了还天天叫嚣!”
突然一道怒骂声传来,官员分列两边,走出一位留着短须的中年人。
“陈中丞望风而来,真不愧是丞相的走狗!”这时候又有官员骂道。
“你们对我怎么样无所谓,这是晋太子,是王川殿下!你们干什么,在这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滚开!”那人红着脸怒骂道。
然后又朝王川认真行礼道。“见过殿下,还请见谅,此等无知粗鄙之人冒犯之处,殿下莫跟他们计较。”
晋太子?
王川!
这个人的名头已经够大了,足以让他们震惊了。
但是更令他们震惊的是,这个人是王川。
好像哪里不对劲,眼前这位不是什么方士,是大名鼎鼎的王川殿下呢。
似乎是哪个环节给搞错了。
一群人顿时面如死灰,双唇呢喃蠕动着。
“你真的是王川殿下?”有人还不相信不死心的问道。
“你怎么会是王川殿下,你怎么可能是王川殿下啊,陛下他这么晚还面见的人怎么可能是你呢?”
有一些人已经将目光望向为首的官员,似乎是叫陈英。
这个怎么好像不对。
“夏国一群乌合之众啊,以我所见不过如此啊。”王川笑了笑。“奸臣沆瀣一气,但你们这帮所谓肩负重任匡扶正室的正臣啊,一群饭桶!”
这帮人自己也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晋军尽快大军压境吧,管他好的坏的,到时候都是南冠之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