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陆瑶说的。
秦芳薇闻之不觉大皱其眉:陆瑶嫁的也是个有钱人,可一来到邓夫人面前,一句话就自矮了三分。
也是,一个土豪,而另一个则是真正的富豪人家的掌权人。
可这种谄媚sè的语气,却是最最让她觉是不舒服的。
“卓太太,请你来呢,是想告诉你,卓氏和邓氏的合同,基本上可成,回头你们将你们的计划书略作修改,我们再正式见个面就可以签约。至于要如何修改,回头你和我助理谈一谈。
“这么说吧,这件事之所以会玉成,全是因为我儿子在他父亲面前说了好话。我们家邓先生宠着儿子,就同意了。
“不过,这样的事,还请卓太太以后别再去麻烦我儿子。那孩子单纯,脸皮薄,请还你别再为难他……”
明明人家说话时语气一点也不重,但是,秦芳薇却觉得那个直直盯着自己的邓夫人这是在凭空扇她耳光:好像早已认定是她秦芳薇在邓溯耳边吹了风,帮着她的母亲得到了那样一份合同。
一股无名怒火,噌噌噌就冒了上来,她无比狼狈的瞪向自己的母亲陆瑶:
“你找过邓溯?”
她恨得直咬牙。
“只是无意间遇上邓邓和邓先生一起吃饭,我就和他们聊了几句。”
陆瑶见她双眼喷火,画得jīng致的眉皱了皱。
邓夫人却冷笑了一声,一双犀利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秦芳薇,不由她们再多说什么,就落下了几句奚落的话:
“不管是不是巧遇,我儿已经帮你争取到了你们该得的利益。
“今天我来见你们,只是想告知一下,薇薇,你是个好姑娘,又聪明,又能干,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将来一定可以成气候;但是,你不合适我们邓家,也不合适我们邓邓。
“我不希望我们家邓邓因为一时的不成熟,而被你拖累一辈子。所以,我决定给他另一种人生。
“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还请你高抬贵手,从此以后,请不要再联系他,也不要再纠缠他。
“他的人生,是一片任由他放飞的广阔天空,而你只会拉低他的品味,拖他的后腿,将他塑造成像你们这样平庸的普通人。
“这是我不允许见到的事。我的儿子,注定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弄cháo儿。
“而你,不能帮到他。
“为了他的前程着想,还请你放了他。
“你再如何出sè,和我们家还是相差太远。
“这些话,我说的直白了,如果伤到你,我很抱歉,但这是大实话,不掺任何假,只希望可以给你当头一bàng,彻底认清楚自己的社会地位,别qiáng求不属于你的生活,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秦芳薇是知道的,邓夫人是个厉害的女人,她可以代表邓氏拿下别人拿不下的合作方案;她能在男人的世界上立有一席之地;她是qiáng大的,可她在她面前一直是温柔的,现在,看着她用她尖利的语言来攻击她时,她的心顿时碎成渣渣。
“这是您的想法,而不是阿溯的意思对吗?”
她无比冷静的抓着这个要害问着,目光不服气的对峙着。
“这重要吗?”
邓夫人淡淡反问。
“当然重要。您不是阿溯,您在走您自己的路,阿溯也该走自己想走的人生,而不是被bī着迫着违备自己的意志生活在您的安排当中……”
她大声叫了过去,勇敢的为自己,为邓溯的命运,和这个女人叫板着。
曾经有多喜欢这个女人,现在就对她有多失望。
原以为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好吧,她是与众不同的,能成为如此女qiáng人,自然不同寻常。可是这个观念,是不是也太古板太专制了?
“我知道,你现在觉得你们是成年人了,有那个权力自己作决定。可你又知不知道,你们现在是这么的年轻,根本就不懂怎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我儿子的未来,绝对不能被你毁掉。而你们之间所谓的感情,时间可以证明,那只是青春荷尔蒙刺激下的幻境,完全不值得一提……”
邓夫人以一个过年人的姿态,阐述着她的观点,语带嘲意:
“我承认,我儿子够优秀,身上有一副足够让女生们见了就想嫁的本钱,不管是长相,还是家庭,足够让所有小女生非他不嫁。可秦小姐,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真的配不上我们邓家。”
一句秦小姐,一句自知之明,一句配不上,刺得秦芳薇遍体鳞伤。
那个小时候亲呢若母亲的邓妈妈哪去了?
那个愿意从国外带给她礼物,逛街都愿意带上她的邓妈妈呢?
那个叮咛儿子不准欺负她的善良女人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这一年多时光,她怎么就突然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邓夫人,以物质和金钱来衡量一男一女配不配,是肤浅的表现;金钱可以通知奋斗用自己的双手挣开,物质可以用金钱买到,只有jīng神买不到的。jīng神上的匹配,那才是真正的匹配。邓溯是个优秀的孩子,可惜生他的你,却是这么的功利。
“先不说邓溯和我们家薇薇将来有没有可能配对,就冲他有你这样的母亲,我就不会允许她嫁过去受了这份罪。
“认得你这么久,今日算是真正见识了你的庐山真面目。怪不得邓铠兄看你不入眼。原因我算是彻底了解了。蛮横不讲理才是你的本性。你比燕秋差远了……”
邓夫人说话扎心,秦牧更胜一筹,用一个燕秋直戳其要害,令这个女人的脸sè倏地大变,立即拍桌子叫了出来:
“秦牧,不许在我面前提那贱女人。”
“她若贱,那你呢!拆人姻缘贱不贱?”
秦牧用qiángtiáo的语气又讥讽了一句,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多说一句废话,当即站起,看向秦芳薇道:
“走,已经没有任何再继续和她谈下去的必要了。”
是没必要了。
人要有骨气。
邓溯的下落,总有其他办法找到的。
这样的邓夫人,丑陋的让她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瞎了眼。
秦芳薇挺直了背脊梁往外去,只看到陆瑶却在安慰邓夫人:“您消消气,您消消气,老秦这个人说话一向就这么不经大脑,那个燕秋算什么东西……”
她听着心冷。
邓夫人则在冷笑:“秦牧,你敢如此羞辱我,我记下了。”
那话,说得yīn嗖嗖的,就像在放冷箭似的,令秦芳薇心生惊悚,背上一阵阵发凉。
走出会馆时,她迷茫的望着依旧明蓝的天空,失了他的消息,她整个人就好像失了方向了:“爸,您说,阿溯现在会在哪?”
*
而此刻的邓溯正在别墅的床上。
他的脚崴了,两个高头大马的保镖将他牢牢看着,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电脑,他与世隔绝着,身边只有几本金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