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君大人真是好生倔qiáng”
看着前面的那个背影,北堂玄灏突然开口道,即便已受伤至如斯地步,纵然身形看来已如此狼狈,可浑身却依然散发着让人不敢心生怜悯的孤傲。
这样的感觉,让北堂玄灏似曾相识,犹记得,当初在西华门外看到的,也是如此这般的倔qiáng。
“就是因为这不该有的倔qiáng,才会有今日之祸”,北堂清绾说着侧头看了一眼北堂玄灏,“此人或有经世之才,却无那剔透心思,绾儿觉齐王兄需得三思”。
北堂玄灏温温一笑,“人皆言,吃一堑长一智,相信这君大人经此一事,必会有所转变”。
二人就这么在君夕颜的后头跟着,直到快走到皇城端门之时。
“去,用本王的马车将君大人送回府”,北堂玄灏突然对身后跟着的贴身护卫未名道。
北堂清绾看着未名迅速向那人追了过去,心中却早已知晓了结果,果然,君夕颜最后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杨泽和卫炔快马加鞭一前一后的赶到君夕颜的府邸门前时,君夕颜正勒马停在了府门前。
看着君夕颜正欲下马,杨泽立马纵身跳下了马,跑上前便欲去扶君夕颜,却又一次被卫炔拉开了。
“哎姓卫的你”
这杨泽话刚出口,却在看到卫炔那紧皱的眉时随即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君夕颜那已是鲜血浸透、血肉模糊的背部,这脸sè瞬间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子谦”
君夕颜看也不曾看二人一眼,下了马之后便往府邸里走。
杨泽看着心中不忍,便欲上前去搀扶着,却是被卫炔拉着动弹不得。
“姓卫的,你要再拉着我,信不信我揍你!”
“你再啰嗦一句,信不信我拧折你的手腕!”,卫炔冷着脸道。
不料杨泽听了这话心中的怒气却越发的大了起来,“今日纵是手脚皆断了,我也要与你打一场,这子谦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这般阻挠于我,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这杨泽正要动手,却突然听见府中传出的声音,“大人您受伤了!”。
是元香!趁杨泽愣神的空档,卫炔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
“子谦是个那般骄傲的人,怎会愿意我们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二人只得把带来的药交到了元香手中,而后便在前厅里等着。
这卫炔虽心急如焚,但尚算镇定沉稳,只坐在那儿安静的等着,可这杨泽却是心焦的一直在那儿来回走来走去。
突然,杨泽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拧着眉一脸凝重加不解的看着卫炔。
“你说,皇上不是那么赏识子谦吗?为何这么快就”
卫炔冷抬了眼看着杨泽,那薄薄的嘴chún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线条。
“赏识又如何,犯了错一样责罚,更何况,在皇上的眼中,赏识与不赏识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便是所谓的圣心难测吗?”
杨泽似是在问杨泽,不过却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二位大人”
元香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杨泽连忙转过了身,“元香,你家大人现下如何”。
元香却先施了一礼方才道,“大人已经休息了,还请两位大人先行回府”。
蜡烛已燃烧过半,夜已深沉。
可本该就寝之人今夜却无丝毫躺下歇息之意,只默然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明星稀,心中却是各种思绪翻涌。
“公主,天sè已晚,该歇息了”,采月在身后恭敬地道。
可北堂清绾却宛若未闻,依旧站在那儿未动,采月忍不住微微抬了眉眼,看着眼前那动人却纤瘦的背影突然道
“对了,公主这几日不是说留芳斋的点心吃的有些腻味了吗?奴婢听闻他们近日推出了一款新的糕点,很是不错,公主明日可要去尝尝?”
翌日
用过早膳后,季舒珩便如往常一样出府去了校场,北堂清绾先是回书房看了会儿书,而后便带着采月出府准备去那留芳斋尝尝那新推出的点心。
谁知这马车刚驶上那繁华的永宁街没多久,就突然听见几声马儿的嘶吼,而后马车猛地停了下来,猝不及防之下的北堂清绾差点栽倒在了车厢中部,幸亏被采月及时扶住了。
“怎么回事,可知惊扰公主是死罪!”
紧接着北堂清绾就听到车夫白三的声音,“白三该死,还请公主恕罪!”。
“你是何人,胆敢惊扰公主,可知此乃死罪!”
白三看着面前的人从马背上纵身跃下,对着马车拱手行礼道
“下官吏部员外郎卫炔,因兵部侍中君子谦大人伤重高烧不止,下官心急赶往探望,故而冲撞了公主的马车,还望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