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夕颜只冷眼看着,也不阻止二人,因为这斗酒可是比斗嘴要安静的多,省得再听他们聒噪。
伸手刚欲执起面前的那杯茶,却在听到邻座之人的谈话内容后蓦地停住了动作。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新科状元君子谦不仅文采非凡,这武艺更是卓绝,在大殿之上都将那定北小王爷季舒珩给打败了”
“哎哎哎,这个我也听说了,说那个季小王爷被状元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只得主动认输”
“看来这季小王爷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嘛,先前却还一直传他多少年英武,年纪轻轻就官拜云麾将军之位”
“嗨,就你信这些,我早就觉得,他能官拜这云麾将军,完全是因为这定北王爷战功卓著,所以皇上才……”
杨泽和卫炔似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谈论,都自觉地停下了饮酒。
“听听子谦,这么快你就名动京城了,看他们那些王孙子弟以后还敢说些什么”
君夕颜却像没听见似得,并未搭理他,只是不自觉的蹙起眉。
昨夜大殿上之事怎会这么快便传得满城风雨,而且还传得如此扭曲……
北堂清绾从房里出来之时,恰好见到季舒珩走进这夏筠园之中。
“公主”,季舒珩拱了手恭敬地唤了一声。
与往日的神采奕奕不同,今日的季舒珩看来有些沮丧和落寞。
“可是出了何事?”
“并不曾”,季舒珩想也没想便回道。
可心思剔透如北堂清绾,怎会轻易相信季舒珩这话,不由稍稍敛了chún角的笑意。
“舒珩与本宫之间,还有何不能言说的吗?”
季舒珩蓦地一愣,要知道自他与眼前人大婚之日起,这北堂清绾还从未在他面前自称过本宫,她这是在生气吗?还是在难过?
想及此,季舒珩这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开心,“公主误会舒珩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昨夜在金殿之上的事情,今日已经传的满城皆知了而已”。
若只是单纯的传了出去,眼前人便不会如此这般,北堂清绾猜想,必是因为那传言与事实有较大出入,甚至是说完全被歪曲了。
北堂清绾抬了眸眼,直直地看着季舒珩道,“那些无关紧要之人所言,舒珩不必去理会,只要自己和身旁之人知道事实究竟是如何即可”。
闻言,季舒珩那双黑眸宛如久旱逢甘露一般,在瞬间便焕发出了神采。
“公主所言甚是,倒是舒珩庸人自扰了”
北堂清绾只淡淡一笑,未再言语。
而季舒珩又不自觉的看的着了迷,回过神后顿觉有些唐突失礼。
“这方从校场回来,浑身脏乱,请公主恕舒珩先回房梳洗更衣”
“去吧”
看着转身离去的身影,想到那人,北堂清绾那温柔如水的眸中禁不住浮起一抹忧虑之sè。
两日后
君夕颜的府邸全部整修完毕,算是乔迁新府,朝中大大小小许多官员都派人送来了贺礼,连当朝丞相和定北王府都派人送了礼过来。
虽然君夕颜早几日便已入住,不过规矩如此,她也无可奈何。
不过也只派了管家在府门口接收贺礼,自个儿却躲在了那书房里,这也算是古往今来头一人。
君夕颜正在书房中读着书呢,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
确是府中的管家走了进来,“启禀大人,齐王来了,此刻正在府门口”。
闻言,君夕颜微微敛起眉,心道,这北堂玄灏怎会亲自过来了?也顾不得细想,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便出了书房去迎。
待君夕颜快走到门口之时,便看到刚走进府中的北堂玄灏。
“下官参见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
“君大人无需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君夕颜随即起身将北堂玄灏迎进了前厅之中,并让人奉上了茶。
北堂玄灏饮了口茶后,便示意身旁跟着的府卫将礼奉上。
“此乃小小薄礼,恭贺君大人乔迁新府之喜”
“承蒙王爷抬爱,竟亲自登府道贺”
君夕颜先拱手道了谢,而后示意一旁站着的小厮将礼接过。
“君大人文韬武略,实让本王钦佩,故今日特意登门,望能与君大人畅谈一番”
“王爷过誉,对于这朝堂之事,还要请王爷多多指教”
二人随后先是聊了聊文学诗词,而后又说了一下为官之道,不过皆是浮于表明之词。
似是说的渴了,北堂玄灏端了茶盏,掀开杯盖,看了眼其上漂浮的几片茶叶,不紧不慢地吹了两口,而后方才轻啜了一口。
“君大人是何方人士,此番这是第一次来京吗?”
君夕颜转手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淡淡开口道,“下官乃邺城人士,确是第一次入京”。
“噢?”,北堂玄灏突然手一松,将杯盖放了回去,只听咔的一声,“可本王怎么觉着,似乎在哪儿见到过君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