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树等她说完,“再说说你的那两个邻居吧,感觉真的挺可怜的。”
“他们两兄弟也是命不怎么好,爸妈去得早,哥哥起早贪黑,撑起了整个家,”老张婶想起什么,笑了笑,“也是好笑,他把弟弟养得又高又壮,自己倒是跟瘦皮猴儿似的。”
“他如今倒是变了挺多的,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怎么说?”
老张婶的话很好套,“你不知道,他啊鼻子旁边长了个大黑痣,我从小看他长大,一瞅一个准!”
温千树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可又不敢打听太多,怕引起怀疑。
“老张婶,有时间的话我到你家里看看。”
“不用你大老远过去,要什么说一声,我给你送上来就是了。”老张婶又抹一把汗,“对了,你之前说要的德芙巧克力我也给你弄到了。”
她拿出一个塑料小盒子,轻轻拍了拍,“天儿太热,怕化了,用冰镇着呢。”
“这个可不好弄,价格要贵些。”
原价不到十块的东西她要收五十块,最后全部算下来一共五百多块。
温千树大方地给了她八百块,多的就当“情报费”好了。
老张婶喜滋滋地数了一遍,把钱压xiōng口,背过身再数一遍,以为加上小费就六百,没想到数了两遍都是八张,似乎怕对方突然发现多给了钱,她立刻火急火燎地说还有事要走了。
温千树看着那扭腰摆臀的胖背影摇头失笑。
老张婶心眼倒不坏,只是见钱眼开,喜欢多占些便宜。
一朵厚重的白云挂在头顶,信息发了好几遍都没发出去,温千树只好去一趟后山。
经过后院,觉觉小师父扶着比自己还高的扫把扫着地上的落叶,她把刚买的巧克力递过去,他立刻伸手来接,小脸蛋笑得像朵花儿。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小和尚:“你是好人,不怕。”
童言稚语,温千树好笑,“你怎么知道?”
他双手合十,说得煞有其事,“昨夜佛祖入我梦里说的。”
温千树在他脑门上揉了揉,又给了张纸巾,推开后院的门出去了。
接近目的地,几个女香客拿着手机四处拍风景,遮遮掩掩地把某个颀长的身影也一同拍了进去。
她抬眸看去。
那男人正扛着一包水泥往沙堆那边走,50公斤的重量对他而言仿佛根本不存在,他的背挺得笔直,步伐看起来那么轻松。
温千树向前走几步,他却已经看到了她。
那穿过日光放在她身上的眼神,真的……好有男人味。
这个地方外人太多太杂,她朝他点点头,重新回到后院。
不出几分钟,霍寒也尾随而至。
温千树简单把事情说了下,“我觉得他们两兄弟挺符合你说的情况,不过没敢打听太多,怕人生疑。”
霍寒有一种踏破铁鞋的意外之感,正要说什么,只见她靠过来,拿了纸巾帮他擦掉脸上的汗,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温千树的手就那样停在空气里。
“谢谢,我自己来。”
“不用跟我说谢谢,”她淡然自若地将纸巾揉成小团丢过去,“我们之间不是一个‘谢’字就能说得清的关系。”
她走到阳光里,影子斜在他脚下,“霍寒,你有想象过自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爸爸吗?”
霍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一个小和尚正坐在青石上吃巧克力,吃一口,小肩膀开心地颤几下。
他的思绪如同疯长的野草——
小孩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时间上基本吻合。
目光再次急切地去他脸上找寻和自己、和眼前这个女人相似的眉眼和lún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