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般怎么处理?”
“用凉水拍脖子后面,啪啪啪的那种。”想了想,韩千音觉得自己的形容不太合适,“嗯……啪啪啪是拟声词……”
杜骁扯了扯嘴角,又问,“鼻血以前流过吗?”
“很多年没流了,小时候算吗?”韩千音想了想,“小时候跟人打架流过几次吧。对了……来美国第一天也流了,洛杉矶气候太干燥了。”
见杜骁不说话,她抬眼看他,才发现他脸上又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忍不住嘟囔着,“你到底在冷笑什么。”
杜骁这时把手拿开,鼻血终于没再流下来。
洗手间明亮的灯光照在韩千音有些苍白的脸上。对杜骁而言,她本来就有些瘦小,原本白皙的脸上鼻子微微发红,眼神因为酒jīng有些涣散,一番折腾下来又是泪眼朦胧的,看上去可怜又无辜。
被连续问不知该如何作答的问题后,杜骁愣了愣,下一秒,他联系起面前这位几天来的所作所为,心里突然勾起了一种连自己也感到陌生的情绪。那情绪有些复杂、有些烦乱,却隐隐地让人留恋和不舍。
这种认知让他有些厌弃和不快。
于是,静默了一会儿,他言不由衷地开口道,“笑你傻bī。”
韩千音顿住,似乎不敢确定,又问了遍,“你说什么?”
杜骁没出声。
她皱起眉头,“你再说一遍?”
杜骁语气很淡,“笑你傻bī”
她愣愣地看着他,几秒后才回味过来,他在说她傻bī。
她活了二十四年,被说什么的都有,但第一次被人说傻bī。
韩千音本来对杜骁心里有不满,一时酒jīng上头,只觉得两人旧恨又添新仇。
“杜先生,你……你凭什么?”
杜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道,“不凭什么。”
韩千音仰头看着他,被他脸上那老子就是这么拽的表情彻底勾起了怒火。
她想起以前杜骁发表的那些针对自己的期刊信件,想起这两天对自己的高冷之姿,越想越生气。
以前是间接鄙视她的成果,现在倒好,直接连她整个人都鄙视上了。
“杜先生,你这番失礼的话,让我很生气。”
说话的时候,韩千音向前走了一步,整个人几乎贴在杜骁的xiōng前。
杜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张cháo红的脸下方是白衬衣包裹的饱满。隐隐地,他甚至能感受到压在xiōng前的柔软力度。
而面前的人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她戳了戳他的xiōng膛,满脸严肃,“我韩千音,从来没被人骂过傻bī,你是第一个。”
“……”
“杜骁是吧,很好……我记住你了。”
杜骁还没摸清什么状况,就看面前的人用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又凑近了一些。她掂着脚,软软地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柔细的发丝间淡淡的鸢尾香袭来,一时间,他脑子有点懵懂。猝不及防地,脖子左侧传来一阵很轻的痛感,她竟然咬了他一口。
“……”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此时,自己xiōng前的女人正仰着头,眼神迷离,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
似乎因为得逞了,韩千音脸上的怒意缓和了一些,大概是觉得浑身无力,她迷糊间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以求得到身体的支撑。
“以后别这么嚣张。不然小心我,”她又想了想,“小心我……把你的衣服通通扒光。”
杜骁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他心里有怒火,看着靠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的人,又觉得情绪无处发泄。
说到底,怪自己不该跟喝醉酒的女人说太多废话。
啧,算他自作自受。
总算等来了周严明他们。
杜骁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韩千音交给江瞳之后,才有机会去洗手间查探脖子上被她咬过的地方。大概因为力道不大,那里只有一排很浅的牙印,虽然没有破皮,但是皮肤泛着红。问题是,牙印的中间一小圈红中带着点淤紫,看起来似乎是……吻痕?
杜骁眉头紧皱,一边用湿纸巾擦着那个位置,心里一边在吐槽。
真不知道那女人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东西。
因为航班提前两个小时,很快,他便和江瞳道别,准备登机。
在回国的飞机上,杜骁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的他出现在一片森林里。似乎是早晨,一束束金sè的阳光透过叶子的间隙照过来,林间飘着浅白sè的雾气。四周很安静,有风吹动叶子的声音,地上满是绿sè和黄sè的落叶,没有路。
恍惚间,他听到有脚步踩在树叶的响动,那声音从身后的方向传来。他回头,看见远远地有一个身影,似乎在往林间深处跑去。
他朝那边的人追了上去,等距离稍微近了一些,他才模糊地从身形认出那是个女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耳边隐约传来了汩汩的水声。他穿过低矮的guàn木,在他面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河。
那女人蹲在河边,似乎在喝水。她披散着长发,浑身上下赤/裸着,腰身纤细,下面是丰满的臀,弧度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