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如兰出身农村,有时不自觉的会感到低人一等,虽然她尽量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但内心还是稍稍有些自卑的。
姐姐婚姻的失败让她心存恐惧,万一自己也遇到像姐夫那样的人怎么办?没家世没出身没靠山,平时圈子很窄,经常从学校到宿舍,再从宿舍到学校,两点一线,贺如兰哪里有机会认识到合适的男孩子呢?
那时,姐姐去上海进修了,诺大的沂蒙市区,贺如兰没有一个熟人和朋友,孤独像猛兽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备课,孙石碌坐在门口的桌子旁不知道在干什么,别的老师都去上课了,孙石碌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来到贺如兰的面前。
“贺老师,他们都说咱俩挺合适,你觉得呢?”
“啊?你说啥?”贺如兰一时没有明白,但几秒钟后她就明白了,贺如兰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咱们处对象吧!”孙石碌盯着贺如兰看,此刻这姑娘的脸通红通红的,在孙石碌眼里,简直风情万种,妙不可言。
贺如兰慌乱的点点头,随即又自我否定般的摇了摇头,孙石碌有点弄不明白了,“大小姐,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呀?”
“嗯,我想考虑一下。”贺如兰声音像蚊子一样。
回到宿舍,贺如兰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考虑要不要接受孙石碌,孙石碌和贺如兰一样,出生在一个小山村里,他用了别人双倍的力气才考上了师范学校,毕业时分到了乡镇小学,干了几年后,一个在铁路上班的亲戚帮他调到了铁路小学。
孙石碌并不是贺如兰喜欢的那种长相,他瘦高,脸长,脸色黄白,给人一种不健康的感觉,同是教语文的他是个典型的文艺青年。
孙石碌喜欢叼着一根烟做沉思状,更喜欢45度角仰望星空,感慨人生,沉重的家庭负担让他不敢有找对象的念头,可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周围和他一起毕业的同事们都各自有了女朋友,孙石碌有点沉不住气了。
看了一圈,孙石碌觉得贺如兰最合适,也是农村出来的,又受过教育,想必能通情达理,纯农村的女朋友他不敢找,光彩礼就能要了他全家的命,据说没个一万元办不了婚事,那年头,谁家要是能有一万块钱,那可是万元户!
贺如兰也是个从实际出发的人,一贯务实,父母身体还健壮,家里只有一个弟弟还小,这两年负担轻了不少,但一想到孙石碌那边的重担,贺如兰心里还是有点打怵的。
听说孙石碌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上学,母亲常年卧床,只有一个老父亲支撑全家,孙石碌的工资大半也补贴了家里,要是和他结了婚,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就在贺如兰犹豫纠结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帮她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