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武回来时,看段少言岿然端坐着,也没什么异样,正打算舒舒服服坐下来,继续盯着他修行。
忽然就发现青年额头上俱是冷汗,嘴chún竟已给自己咬破,渗出血来,一张苍白的脸庞上,淡青sè血管隐约可见,突突跳着,再仔细一瞧,只是她出去的那一会儿,青年洁净的白衬衫已经全然被汗水浸湿了,漆黑的额发贴在皮肤上,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这个修行,流汗是正常的。
可是流那么多汗,傻子都知道情况不对了!
叶武瞬间吓得脸sè剧变,一手探上他的前额。
触手的温度更让她整个人跳起来,喊道:“段少言?!”
青年浑然没有听见,眉心蹙动,汗珠在睫毛处凝结。
叶武简直魂飞魄散,她虽然讨厌这个男人,心里总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痛快不留痕地弄死他,但是那都是想着解闷的,自然不会作数。
不然她与他朝夕为伴,他还能健健康康活到二十四岁?
见他已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显然已是深陷业火中,叶武连忙在他面前坐下,捉起他的手,一搭脉相。
片刻之后,叶武脸上的紧张总算是稍稍缓了些——
她原以为是走火入魔,但其实是因为段少言悟性极高,jīng进神速,气血在体内涌动太剧烈,冲散神识,有如烈火焚身。
这种情况虽然痛苦,却没有走火入魔那般凶险。
叶武当即立断,盘腿坐到他身后,除下他湿透了的衬衫丢到一边。
青年总是肃穆保守的,纵使是夏天,领扣也总要扣到最上面那颗,因而这是叶武第一次瞧见他上半身裸体的模样。
不瞧倒还好,一瞧叶武就被迎头痛击了一棍子,连思考都有些费力起来。
他裸/露出来的上身很有看头,肩背很宽,线条硬冷流畅,肌肉紧实却并不夸张,腰身却是细瘦,只不过腰线并不像李云安那般柔软,而是凌厉干脆的,收拢到皮带深处。
随着呼吸,他xiōng膛起伏着,汗珠顺着锁骨往下,在结实的xiōng肌处汇聚成流,缓缓淌下来,在她这种历经风月的人看来,轻而易举就能和男人情动缠绵时淌的热汗联系在一起。
叶武觉得自己的鼻子又有危险,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伸手抵住段少言肩井、肺俞两个xué位,以指按压,又自身柱,走神道、灵台、至阳、筋缩,最后掌心贴在中枢,缓缓运气。
气流交汇之下,叶武心中不觉一惊。
段少言体内阳刚之气深厚雄浑,竟是霸道至极,她不得不花好大力气,才能勉qiáng遏制他经络中疾走的气血。
两人这样打坐良久,叶武才终于将段少言那过于汹涌的气血压制下去,青年的神识逐渐清明。
感到她在身后相助,自己又是衣衫除却,浑身汗水未干,段少言自然知道自己刚刚是历了险关,他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微哑。
“师父。”
“嗯。”叶武听他说话,知道险关已过,松了口气,但还是道,“平心收敛,不要多话。”
段少言就不说了,沉默着,和叶武一起凝神敛气。
又过一阵子,终于收了关。
两人一同出了和室,再看时间,竟然才只过了三个小时,段少言便已打通了三脉,所花时间比正常人少了两倍还不止。
修行之后,段少言自是神清气爽,但叶武纯粹是无私奉献,不免格外疲乏。
只不过看到他的成绩,她还是忍不住啧舌:“段少言,你真是个变态。”
青年正穿衣服,还没有扣上扣子,闻言抬头看了看她,却见叶武神sè虚弱,面sè苍白,唯一艳丽的便是chún上施的朱红,显然已是耗费了极大的力气。
青年抿了抿嘴,停下手上的动作,扶住她。
叶武斜蔑一眼:“干什么?”
青年难得眼神不那么冷,只不过带着她的动作很是有些不由分说。
“你累了,去躺着。”
“下课啦,好汉,您就放过我吧,我要回家。”叶武有气无力地控诉道。
好汉段公子不为所动:“我给你按一按身子,你再走。”
这臭男人真是个不会说疑问句的人,正常人不是该说“我给你按一按身子,你再走吧?”
讲话加个“吧”表商量表委婉难道很难吗?叶武气闷地想着。
本是要出言拒绝的,可是余光瞄到段少言没有扣上的衬衫下,xiōng肌和腹肌都是那么的匀称美好,令人垂涎,她就觉得脚上愈发没有力气,想想躺一躺也是好的。
趴到沙发上,青年坐在她身边,匀长的手指隔着她火红sè的连衣裙,准确地寻拿到xué位,力度恰当地揉按着。
这推拿的本事,也是叶武教他的,现在这算是临床抽检,一番按下来,她倒也觉得这徒弟天资聪颖,以后就算不当段家的公子,也还能去spa店里当个按摩小弟。
青年的声音低沉好听,很是令人心旷神怡。
尤其讲的话不那么冷漠时,简直像是通了电,让她浑身都酥酥麻麻的。
“是这里么?”
“要不要再重一点?”
“这样好不好?”
叶武简直被服务地忘了他之前对自己的凶巴巴,脸侧着,埋在臂弯里,细长的眼睛眯缝起来,像被挠了下巴的猫一般,全身放松柔软,几乎化作了一池春水。
段少言带着磁性的嗓音,还有指尖的力度,让本就疲惫的她模模糊糊地感到无限畅快,不知不觉就有点困了。
“师父,你舒服么?”
这句话情/sè暧昧,叶武恍惚间,觉得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带着某种欲望,而且似乎挨得很近,几乎越了规矩,就在她耳背后。
但她实在是太享受,也太累了,只含糊地“嗯”了一声,就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