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地窗往外看,一片绿,越往远处,雾气越重,像仙境。
许惟打开窗,风迎面吹来,全身上下钻一遍,凉飕飕。能想象晚上温度一定更低,她拿出衬衫套上。
钟恒过来看了眼:“就带了这个?”
许惟说:“没外套。”
“这是山腰,晚上更冷,到山顶上你熬不住。”他皱眉说,“待会买件衣服。”
“这里能买?”
“嗯,带你去。”
钟恒说的是一条小街。
他们看见家服装店就走进去。确实是卖女装的,但店里挂的是清一sè大碎花长裙,看长度能遮到脚踝,红红绿绿,有蓝有紫,恨不能把所有颜sè弄上。
许惟一进门就停了脚。
钟恒看两眼,也皱眉,想象一下这东西裹许惟身上……
这都什么鬼!
两人十分默契地tiáo头出来,往前走一段,又找到一家。这家靠谱,衣服款式多样,长短不同,厚的薄的都有。许惟还在看,钟恒已经拿了件灰sè长款开衫。
老板娘抓着机会,“帅哥好眼光,姑娘这么瘦,这款特别修身,颜sè也好,穿上肯定美。”
钟恒说:“试试?”
“嗯。”许惟直接套上,大小合适,不薄不厚,长度刚到大腿,遮过她短裤,底下一截长腿又白又直。
老板娘一顿猛夸:“特别合适,这腿好看呀。”
钟恒望着那两条小细腿,眼神有点儿深,过两秒,点了下头:“挺好。”
许惟说:“那就要这个吧。”
“行!”老板娘又推荐,“长裤要一条吗,山上晚间冷得很。”
钟恒说:“要一条。”
许惟选了条黑sè的,棉麻质地,偏宽松。
她去试衣间换。
钟恒在外头,过了会,听见许惟喊他名字。
他应一声,问:“不合适?”
“嗯。”她在里头说,“腰大了,帮我拿小一号的。”
钟恒让老板娘另拿了件,走到试衣间外敲门。
门开了条缝,光溜溜的大白腿从眼前晃过,钟恒没看清,手上的裤子已经被抽走,门关上了。
他喉咙有点紧,平白咽了一下。
许惟换好出来,一开门,钟恒就在门口。
老板娘跑过来看,又夸:“多合适啊,好看得很。”
钟恒看了两眼,觉得还是不穿更好看。
这想法多少有点儿下流,他没往下发散,说:“就这么穿着吧,晚上也得换。”
两件衣服,一共两百六。山上毕竟和山下不同,随便什么都得涨个价。许惟正拿钱包,钟恒已经把账结了,“走了。”
逛一圈,五点半去吃晚饭。
街尾都是小店铺和流动小摊,绕过这条路,有稍大的饭店,再往上走,木云山庄附近还有大酒店。但游客最喜欢的还是小吃摊。
他们吃了一碗手工打面,又去烧烤摊,没想到,冤家路窄,碰见了熟人。
钟恒没注意,端着盘子坐下来,许惟拉他的手,指给他看,那边一大帮人围个桌,吃喝谈闹,严从蔓和卢欢都在。
而喝啤酒的那个可不就是赵则么。
钟恒瞥两眼,“还真跟她们混了,蠢。”
许惟没说话,又看一眼,赵则正乐呵呵和严从蔓聊着什么。
男人的心思不像女人,没那么多九拐十八绕的,很容易看出来。
许惟说:“他好像还是喜欢严从蔓。”
“喜欢有pì用?人家没给他半点机会。”
钟恒喝了口啤酒,“要人帮忙时就找他,平常没半个电话,这能有戏?”
许惟说:“怎样叫有戏?”
钟恒捏着酒瓶,抬眼看她一会,说:“像老子当年追你那样。”
什么样?
平常不理他。他一有事,她总归都在。
屋檐下没了人。
小保安探出身,黑蒙蒙的雨雾里,那女人的身影跑进九栋的单元门。
天边乍然落下一道雷,轰隆隆。
小保安猛地缩回脑袋,嘟囔:“这许小姐越发古怪哩……”算了算,她自从一周前回来就没开过车,出门都靠走的。
奇怪了,她那车坏了?
夏天的雨任性又无能,来得快,走得急,半小时准歇掉。
浴室的水声也停了。
许惟裸着身体走出来,头发湿漉漉散在肩上。她捏起流理台上的毛巾,擦干脖颈和xiōng乳,肩膀半转,半身镜里照出白皙干净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