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锦说这话时脸不红气不喘,即使她身上就穿着一件黑色小衫。
她知道菲佣心里一定骂她母狗。
但那又如何。
她只被周享一人买下,全天下也只看周享一人的脸色。
其他人,关她什么事。
下午寇锦躺在床上。
房间中有老式唱片机和成摞黑胶唱片,她十分惊喜,挑出一张《桃花扇》来听。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
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
唱片机中胶片不停转着,指针与黑胶摩擦将昆曲华丽婉转的唱腔带出来。
一曲听罢,她觉得不过瘾,又相继翻出《琵琶记》与《长生殿》。
门外菲佣来敲门,“寇小姐,睡衣已为您买好。”
寇锦打开门,将睡衣接过来,是白色,1aper1a品牌。
这品牌寇锦是知道的,在北城只有两家店,无论哪家从这里过去都算不上近。
她倒算识趣。
“周先生方才打来电话,说晚上有事不便过来,叫您自行安排。”
寇锦默不作声点点头,“知道了。”
她关上门,又打开,“你去准备些饭菜,我稍迟吃。”
真有趣。
世界上竟有这样有趣的人。
像豢养一只鸟似的将她养起来,好吃好喝,却不急于占有她。
寇锦想起那一晚,在车里,他言辞恳切说他不想浪费时间,所以用这种方式得到她。
可如今又将她扔在这里不闻不顾。
这让寇锦觉得受到侮辱。
仿佛自己是被人一时兴起买来的玩偶,连包装都没拆开就被扔在一边。
但很快又释然,他不来,她乐得自在。
菲佣手脚麻利将饭菜准备好。
这方面她倒是一向迅。
四菜一汤,整齐摆放在餐桌上,分量并不多,但看起来婧致。
寇锦坐在桌上,夹一筷子时蔬送入口中。
才吃几口,觉得无趣,又吩咐菲佣放音乐。
“顺便,开一瓶红酒。”寇锦起身站在酒柜前。
她也并不懂得拿一瓶更好,只是凭直觉随手点了一瓶。
菲佣却犹豫,“这些酒都是周先生珍藏的…”
言下之意,只凭你一句,还没资格动它们。
寇锦也不知哪里来一股火气。
“你不开,那我自己开。如何一瓶酒也喝不得。”
这话也不知是对着菲佣撒气,还是暗指周享。
她在一旁对着木塞鼓捣时。
不多时,菲佣过来,“抱歉,寇小姐,您稍等,我来帮您开。”
她一身冷汗,原以为这女人不过是主人一时兴起借住于此。
她也见过主人领许多这样的女人回来,多则半月,少则两三曰,便很快又消失。
但刚刚电话中,她主人竟然语气严肃,“不管她要什么,你只管听从。”
菲佣此刻真正知晓,如今这一位,怕是会留下来很长一段时间。/3w 點xdyЬz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