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至哥哥接连遭遇不幸之后,宋至被母亲哭着叫回“山景村”。
宋至从来没有想到,他在沈炎帮助之下攒够钱财盖的新居竟然是自己的婚房。
回到“山景村”第二天,媒人便将写有女方生辰八字的帖子送来,宋至母亲恭恭敬敬地将其放在供着祖先神龛的香炉下。习俗是放三日,倘若家中平平安安,便代表着婚姻已得神明赞成。倘若家中发生意外,比如打碎碗碟,或有口角、争吵,便象征着缘分不被祖先看好,需要退回帖子。
在影片中,宋至原本想将碗碟打碎几个,破坏姻缘,而后逃离家庭回到“沈家大屋”,同时也与“责任”诀别。他几次举起碗碟又几次放下。最后,他回忆起了壮年守寡、辛苦撑起全家的母亲看见红贴时的眼神,还有连遭不幸、等着自己过继孩子的哥嫂说着“冲喜”时的口吻,万念俱灰地将碗碟放了回去,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地走出了厨房。
“action”后,何修懿静静地站在灶台前边。李朝瘾使用了个画中画——镜头置于门外,拍摄门内的何修懿,仿佛宋至的母亲和哥嫂正在窥视着他,营造了一种十分紧张的气氛。
这段情感表现需要十分细腻,然而何修懿却总达不到要求。
“修懿。”李朝隐说,“不行,不够‘绝望’。”
“抱歉……我再试试。”
“不要bī迫自己进入某种状态,那样注意力其实是在你自己身上,会导致你失去表演冲动。”李朝隐叹了一口气,“先休息一下吧。”
“……嗯。”
何修懿走到“宋家新居”的角落,同时在心里反复想“沈炎”,体会那种痛彻心扉。
左然呢……
何修懿觉得,得借助左然。
由于画面需要,方才拍摄时,“厨房”里除了何修懿没有任何人——摄影师带着摄影机站在门外,李朝隐带着左然等坐在位于隔壁房间的监视器之前。
不行,得瞧瞧他……何修懿想。
还没来得及出去找,何修懿便看见左然在不远处凝眸看着自己。两个人视线一对上,左然抬腿走到何修懿的身边,问:“怎么了?”
何修懿实话是说道:“李导认为不够‘绝望’。”
“我听见了。”
“可能是太久没与左老师演对手戏的缘故吧……本应当连着的两段剧情中间隔了大片‘进城开店之前’的戏份,导致自己有些淡忘了宋至对沈炎的感情。”何修懿靠着墙,微微皱眉。
“……”左然貌似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突然伸出右手,将五指chā入何修懿的发间,将他被化妆师整理成“萎靡”的乱垂的额发全部撩了上去,迫使何修懿抬起头,同时,用自己的xiōng膛将何修懿禁锢在墙与人之前,无处可逃,用十分低沉性感的声音道,“看着我。”
“……”何修懿盯着左然近在咫尺的眸子,喉间发出“咕”的一声。
又被□□了么……
“我帮你想起来。”
“……”
就在何修懿目光躲闪之际,左然又用qiáng硬的语tiáo道:“看着我。”
“……”
二人额头几乎相抵。何修懿望着那棕黄sè的眼珠,仿佛回到了被对方带着入戏那时,又是深深陷了进去。对方的深情将他包围住,他也再次进入了角sè中。很奇怪地,何修懿总觉得,与左然相处时,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躁动才是正常的,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亲切。
“好……”左然竟然又凑近了几分,两人嘴chún相隔大约只有一寸,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时的热气,“说说,渴望与我在一起么?”
“……”何修懿知道这是在回顾沈宋二人感情,答,“嗯,是……”话一出口,才发觉声音很干涩。
他的心脏在xiōng腔内砰砰直跳,隔着皮肤、衣服牢牢贴着左然。何修懿有点怀疑对方能够察觉什么,羞耻中又有一种作恶一般的紧张。
恍惚之中,何修懿仿佛回到了“沈家大屋”,宋至心中那种对沈炎的爱意全都回来了。
“修懿……”
何修懿以为左然念错了,便“自我纠正”说:“沈炎。”
左然依然用几乎要贴上何修懿嘴chún的距离道:“叫‘左然’。”
“左……左然……”
“嗯,”左然说,“因为‘复习’已经结束了。”
“……”
“行了。”左然后退一步,不再压着对方,“去吧。”
“……好。”
“方才都是为了令你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