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妙的手指握了一下,知道她口中的二丫就昨日死的那个姑娘,原来,才是十二岁,还是一个孩子,她分不清自己的心里胀着的酸楚还是什么,是愤怒,是难受,还是心酸。
她抬起脸,将自己的眼泪bī了回去,这里,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流泪的地方。
杨青在墙面上碰了碰自己的头,“我都是忘记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又是进来了多少人,总之,比我先来的,死了,比我来的晚的,也死了,但是这么多人,都是在这里死的, 却是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去。”
“我也曾试过逃走,结果却是被抓了回来,打的皮开肉绽,结果后来,我还是没有死,怎么样,命大吧?”
“所以……”她将自己的头靠在了顾元妙的肩膀上,“顾元妙,如果你要逃,我帮你,只要你能逃出去了,到时不要忘记了我们这里的姐妹,每年的清明时节,给我烧些纸钱吧 ,这样最起码,我们在yīn间,也能做一个富鬼的”
“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现在的身体也不过就是个皮囊而已,这一辈子受够了苦,下一辈子我们就会平安富足,是不是?”
顾元妙依旧是沉默着,她微微的颤着眼睫,只是感觉眼睛有些酸酸的感觉,却仍是没有一滴眼泪。
又一日,依旧是冰冷刺骨的水,满河的沙子,一双双残破的手在水里,一个个残破的人也在水里,一颗颗残破的心,麻木着却也痛疼着。
杨青撞了一下身边的女人,对她使着脸sè,女人本来就刚要塞在嘴里的硬饼,硬是被她的给从中间掰开了,然后递给了杨青,杨青满意的拿了过来,再是盯着另一个 。
那一个也是同样的表情,不舍得却又是无奈,也是掰过了一半给了杨青。
杨青在这里两年了,说是土霸王还真的没有人不服,她这里的大姐大,不管旧的,还是新进来的,都得过了她这关才行,不然得要被那些管事的欺负,还要被她欺负。
如此的几天后,杨青将一个袋子交给了顾元妙,就是表情甚是复杂,“你真的决定了?”
“恩,”顾元妙将袋子绑在了自己身上,再是查了一下,等绑紧了才是放心。
“哪怕这次出去之后,你就会死?”
顾元妙抬起脸,盯着杨青很长的时间,她干裂的红chún轻抿了半天后,终是开启,“我愿意死在外面,也总比死在一堆白骨中好。?
“由你了,”杨青转过身,找了一个地方睡了起来。不久后,她再是睁开了双眼,“顾元妙,那你记的,给我烧纸钱啊,还有这些几乎都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子的姐妹们……”
活到将自己的名子都是给忘记了,不得不说,对于一个人来说,这实在是一种悲哀 。
顾元妙也是躺下,背对着她,她闭上眼睛,清浅的呼吸声,也是一下下的传了过来。
杨青叹了一声,还以她是睡着了,结果就当她迷迷糊糊之时,似乎是听到了顾元妙的声音,她说,杨青,如若我能活着出去,我会将你带出这个地方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