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姜式微走完最后一针,打结剪线,这幅“晓看云霞出海曙暮闻山多清音”的巨图终于完成了!
半年前怡宝交了单身公寓的首付,立马就买了这幅有一面墙大小十字绣来丢给姜式微,要姜式微在她入住新居之前完成。这半年来,姜式微大部份的休闲时间所谓休闲时间就是指她守店的时候都用来做这幅巨图。
下星期一怡宝就要搬家了,姜式微这几天紧赶慢赶,总算是搞定了,装裱大概需要三四天,总之在怡宝入住前,这幅堪比壁画的十字绣,是可以挂在她那螺丝壳似的客厅里。
姜式微丢下针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墙边的老式座钟“铛”一响,她眯眼瞟去,已经是凌晨三点三十分了,姜式微头发晕手发软,两只眼睛都成兔子眼睛了,她实在是没力气去洗漱,向旁边一滚,倒在地铺上,抱着空调被“呼呼”睡去。
“姐姐,姐姐,姐姐-----”
nnd!大半夜的,谁在叫魂呀!姜式微心里咒骂着,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然那道呼唤越发的清晰起来,软软地,甜甜地。
“姐姐,姐姐,姐姐-----”
“谁呀,大半夜的装贞子!”姜式微闭着眼,破口大骂。
不对!姜式微突地清醒过来,自己是一个人住的,这声音是哪里来的
姜式微倏地睁开眼,却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迷雾,那道甜软的嗓音倒是愈发地清晰,好像就在耳边一般。姜式微不自觉地寻着那嗓音而去,迷雾随着她脚步渐渐散去,她眼前立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古装少女。
“啊!”姜式微惊呼出声,这不是自己么不,确切地说是自己十几年前的模样,还是一付古装打扮。姜式微下意识的往自己大腿上一拧,继而发了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她看见自己的手在大腿间穿梭来回,这声惊叫持续了整整数十秒钟。
“你叫够了没有!”不耐又不悦的男声仿若一根针似的扎进姜式微的耳中。
“甚么人!姜式微胆颤心惊地问了句,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应该别人怕自己才对,再说了肯定是自己这两天太累了,才会做这种神精兮兮地梦,即然是梦就更不用怕了,于是她又气势汹汹地喊了一句:“甚么人给本姑娘滚出来!”
“我不是人!”一个穿着套白西装的男子突地出现在姜式微面前。
姜式微鄙夷瞟了那男子一眼:“白菜!”
“甚么白菜!”那男子忿忿道:“我是白无常!”
要说姜式微不怕,那完全是假话,谁见了白无常不犯怵的,不过事关生死,姜式微也只好大着胆子问道:“本姑娘芳华正貌,没病没灾的,好好在家呆着,你拘了我来做甚么!”
白无常冷哼了一声,指向那少女道:“你问她!”
姜式微转向那少女,上下打量了一通:“丫头,你也是被这颗白菜拘来的”
那少女一直呜咽低泣,听得姜式微问话,渐止了悲泣,哽咽抽泣道:“我是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姜式微的声音打着旋地往上升:“丫头,你才多大啊,玩甚么自杀呀,活着多好啊!”
“我,我,我------”少女喃喃无言,脑袋一点点的低下去。
“哼!”白无常又是一声冷哼:“都是她捣乱,害得我凭白跑这一趟!”
“甚么意思”姜式微心里隐隐地发慌,眼睛盯视着白无常。
白无常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不由自主地退了退:“那丫头自己一头撞在柱子上,一下子断了气,黑无常那个糊涂蛋就把她拘了来,到了阎王殿,才发现她还有几十年的阳寿,偏她哭着闹着不肯还阳,只好找一个与她磁场相近的人魂灵互换,我查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了你。”
姜式微眨了眨眼睛:“说了半天,原来是你们工作失误啊!”
白无常冷哧道:“你别叫,这丫头是少有的福厚寿长之人,命可比你好得多长得多。”
姜式微哧笑道:“服务态度这么好,你们是怕被阎王知道吧。”
白无常雪白的脸上突现一抹青色,张了张嘴,正欲分辩,姜式微双手抱胸,围着白无常一面转圈一面说:“我凭甚么为你们的失误负责呀,她命好、命长,我不稀罕行不行!哼,本姑娘不换!”
“姐姐-----”少女“扑通”跪倒在白无常面前:“润娘不敢强求,只是润娘真的要不回去,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