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沫沫嘴角缓缓上扬：“你不懂。”

有的事情，别人是没办法代替她出面的。

“先生对太太很好，不会让人欺负太太的。”

陶沫沫垂下眼睑，他对她好不好，她不知道。可顾擎寒接二连三出面救她，这是不争的事情。

明明之前避如蛇蝎的一个人，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陶沫沫坐在草坪上，看着远方的花坪：“小芸，在你眼中他是怎样的？”

“太太是说先生吗？”

“嗯。”

小芸站在陶沫沫身边，想了一会儿，最后开口：“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

陶沫沫点了点头，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小芸继续说，她诧异抬头看着小芸：“没了？”

小芸很自然的点点头：“没了。”

陶沫沫伸手捂住脸，还真是，简短。

“太太应该比我更了解先生。看起来先生很不好相处，可先生不是坏人。”

她垂下眼睑，她很了解他吗？

她根本就看不懂他。

陶沫沫伸出包裹着纱布的双手，用力夹断一根草：“那他以前经常关你禁闭，你就不害怕？”

小芸摇摇头：“那些都是我犯了错，先生才惩罚我的。”

听到这里，陶沫沫也不打算再追问了。小芸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在她眼中，顾擎寒就是一个大好人。

原本以为能问出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陶沫沫站起身来，看着天上的明月：“小芸，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我准备跟着太太。”

陶沫沫笑了，看着单纯的小芸：“你跟着我干什么？”

小芸垂着脑袋：“太太不嫌弃我嘛，他们都说我笨，如果不是先生可怜我的话，我早就被赶走了。”

“你不笨。”

陶沫沫伸手碰了碰小芸的脸，小芸的眼睛永远都是澄澈一片，没有半点的杂质。

她多么羡慕那样的眼睛，好像世界没有一样东西能让她伤心一样。

她听管家提起过，小芸跟一般的孩子不太一样，但心很善良。

管家伯伯应该很喜欢小芸，经常时不时在她面前说小芸的好话。

“太太。”小芸眼眶红红的，似乎下一秒就回掉眼泪一样。

“走吧，回去了。我手不方便，你帮我洗澡。”

“好的太太。”

小芸下一秒就破涕为笑，好像刚才的烦恼都不见了一样。

有个这样的活宝在身边，好像还是挺不错的。

书房。

顾擎寒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另外一只手翻看着面前的资料，最后视线停留在那一张模糊的老照片上面。

照片上面原本应该是祖孙三人，但照片已经回cháo，上面的模样都看不清楚。

顾擎寒还隐约记得陶沫沫有一个怀表，怀表里面有一张陶沫沫妈妈的照片。

可偏偏他要找的照片，始终都没有。

路易开口：“这是顺着陶成山这条线找下去，在陶家的老宅中无意中见找到这张照片。”

顾擎寒点燃香烟，吐出一个个烟圈儿：“没人知道陶成山当初娶的老婆到底什么背景吗？”

“陶家的老人说陶成山其实是入赘的，这件事让陶家很丢脸，很少有人知道。后来陶成山结婚后不久就外出打工，创业失败后回老家，把太太外婆的钱带走去投入了矿里面，这才赚了钱。不过后来”

后面的话路易没有继续说，但顾擎寒知道后来怎么了。

后来陶成山觉得入赘特别丢脸，也害怕被人知道自己是靠着老婆家的钱财才发的家，所以一直将家里的事情瞒得好好的。

抛弃了糟糠之妻，最后连家都没有回过，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时候，陶沫沫才几岁呢？

应该没多大吧。

顾擎寒叼着烟，烟雾缭绕下，看不清他真实的眼神。

“太太后来的成长经历，还是一点都查不到吗？”

“只查到三年前前太太去了北陵，后来找到了陶成山，才来了岭市。至于之前太太在什么地方呆过。经历了什么事情，还没有头绪。”

顾擎寒将香烟熄灭，把面前的资料合上放进保险柜里面。

“继续查，至于陶成山那边，按照计划给他点教训。”

“是，先生。”

顾擎寒将事情处理完毕后，这才起身出了书房，朝着卧室走过去。

他前脚刚刚踏进卧室，就听到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女孩子的嬉闹声。

这时候，陶沫沫跟小芸两人在浴室打闹。

“小芸你是欺负我没有手？我告诉你，我没有手还有脚呢。”

“太太，你不要洒水。”

“小芸你给我站好了，我必须要洒到你身上才可以。”

“太太你好过分。”

顾擎寒听了一会儿浴室的打闹声，棱角分明的五官似乎柔和了一点，他走到窗边的榻榻米上坐下，打开台灯，随后拿过一本厚厚的书看。

寂静的卧室，浴室女孩子的打闹声在夜sè中很明显。

顾擎寒看了半天的书，一页都没有翻过去。

他抬眸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的星辰，似乎今夜的卧室有点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也许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突然有了灵魂一样。

就像是活过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