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再斟酌些,虽有坚船利器,兴庆府乃定难重镇,维护的?你这一去既无朝廷诏令,又不得边军做后援,若有闪失,千里之遥,又深入定难,如之奈何?再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虽有坚船利器,但党项人若用火攻又如之奈何?”宋祁一口气说了一串,见李清嬉皮笑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了一下,又斩钉截铁的说道:“三郎若执意不从,然此事关系甚大,等回京后,大娘及二位嫂嫂问及,宋祁必实情以告。专业提供手机电子电子下载.”
宋祁说完,见李清乜着眼瞪着他,脖子一梗:“回三郎受伤之事,一并告之!”
靠,什么人啊都是,话说找朋老婆告状的人也应该浸猪笼才对!
当然,腹谤是腹谤,不能真抓宋祁去浸猪笼,何况这样的威胁宋祁根本不怕,人家这些天在清风寨做“最不受欢迎人士”做得昂头挺胸,这会人都要走了,李清就是把他按地胖揍一顿,他也绝对不会低头。
“小宋兄稍安勿噪,一会见得船来了先看看如何?若是见了之后小宋兄仍觉得不妥,我等再从长计议如何?”既然不能把宋祁给灭口,李清当然就得低声下气些了,很有些不爽,只是李清还得忍,话说告状本来是不怕的,别说小皇帝,就是捅到刘太后李清都觉得自己有理,好好的有家不给回,在边关无事可做,不找党项人掐架玩,这日子过得多闷啊?
李清也不是怕老婆,咱找的媳妇贤淑着呢,绝无后现代妹妹的一哭二闹三吊作风,只是掐指头算算,宋祁回到京城的日子也恰好是两媳妇要生产的日子,这年头医术不达,女人生个孩子就象过鬼门关,再给那么一惊一吓的,有个好歹,只怕李清得让自己浸好几次猪笼。
见宋祁一副婆婆嘴脸还要语重心长,李清忙一虚扬手,一指河面叫道:“哎,好象那边有船来了,且瞧瞧是不是洛阳来的?刘叔,石将军,你们瞧见了没?我怎觉得那个黑点是片帆影呢?”
可惜,这么虚张声势一番,刘叔和石元孙兀自指点山色高谈阔论,头都不回一下,根本不搭李清的茬,一搭茬岂不也得一块听宋祁唠叨?而慕容一祯、孙五他们带着若风早有多远躲多远了,没准还在幸灾乐祸呢。
谁叫这麻烦就是李清自己招惹的呢?
话说宋祁在清风寨里通过多日的调查研究、思索考虑以及不计其数的罗嗦纠缠,已经把关于武学的筹备运作,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卷,这下即便劝不了李清,他也可以回京复命,这一走了之便也罢了,偏有人要多事。
谁叫李三郎是个骚包人呢?
几天前陈彪从洛阳捎来信。说是船已经造好了。不日便舟延州。这小子还卖了关子。也不向李清详细汇报汇报情况。只说公子到时候瞧好着罢!李清也没生气。相反陈彪这一卖关子。倒让李清有了底气。所以宋祁一说要回京城。李清还殷勤挽留他多住几天。无他。让宋祁瞧瞧他弄地新鲜玩意。回了京也好吹吹。
本身也就是小孩子展示好玩具地心态。可宋祁当然要问个缘由啊。一问明白就炸了。这叫啥玩具?敢情李三郎把千里奔袭兴庆府当成游戏了?别看宋祁前一阵子筹划武学显得豪气冲天。李清要随船征战。宋祁绝对不同意。
只是宋祁一肚子学问加伶牙利齿却派不用场。李清是个疲赖人。心里明白宋祁是担心他地安危为他好。于是便拽东扯西、胡搅蛮缠还就是不和宋祁讲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多早晚有这么贪花好色地君子?我说小宋兄弟。君子还远庖厨呢。你把前几天吃地菜全给我吐出来!
秀才遇见耍赖地那和遇见兵也没什么区别。于是宋祁便去找刘叔、孙五和慕容一祯他们说去。心想这兴许是李三郎一时心血来潮地主意。没准别人也不想他冒险。谁知道这些人和李清一样地打哈哈。连若风都是一见宋祁便跑。被宋祁拽住衣袖便说要毛厕。宋祁实在没招了。便只好把向人家老婆告状这下三滥手段使出来。
其实宋祁也不必郁闷。人家想法和他不一样很正常。这不仅仅因为他是个生只能纸谈兵。而是宋祁心中没有恨;谁说打赢了就可以忘掉失去亲人地悲痛?把李元昊给整成太监就可以弥补杨家兄弟殉身地愧疚?
李清觉得不能。连行事稳重地刘叔也不能。尽管李清不计前嫌。可毕竟担着个背主负地名义。杨家兄弟当初在清风寨里可没捞着好脸色。所以李清说没事要给党项人插两刀。刘叔举双手赞成。别说李公子还说弄个什么海盗船来。就是没有。刘叔也想去定难放几把火。
“公子,应是船来了,还不止一艘呢。”慕容一祯转进小树林里高声喊道,他声音才一落,自己就笑开了,他看见李清正朝宋祁作躬打揖,怪不得躲一边呢,李清没好气的横了慕容一祯一眼,这会还忽悠啥?还不帮着劝劝,小宋这王八蛋真要跑京城添油加醋,咱那两个大肚婆娘还不担心死!
“公子,真来船了,肯定是咱们的,就是洛阳也没见过这么大的
远就瞧见了。”慕容一祯见李清不信,忙又说道。
李清看见慕容一祯一脸的喜色,不似作伪,何况一祯当初在京城也见过楼船,断不至于看错,心中也高兴,陈彪这小子,就不能先派人送个准信,让咱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当他是美人么?这会子也顾不得宋祁心情如何了,转身就和慕容一祯跑向高台,宋祁还端着架子呢,见李清转身就把他撩下,心里那个气啊,等着!不向你老婆告一状,咱就不是小宋,而是小小宋!
只是宋祁在小树林里扭捏了一下,自己也觉得没趣了,只好也向高台走去,不就是个大船么,京城里又不是没见过,小宋现在可是皇身边的红人,那楼船他陪皇爬过好多回了,还就是因为见过,知道利弊,宋祁才反对李清的计划。
这么多人挤在码头的高台,居然一点声音没有,宋祁边走边想,想必都是边关的土包子,没见过那么大的船罢,心里还有些优越感呢,等他自己冷着脸挤高台,往河面定睛一瞧,自己也呆了。
的确不止一艘船,不过以往足以在黄河称雄的二千料官船现在可以忽略不计了,两艘官船中间,是一艘高大很多倍的楼船正乘风破浪而来,官船与之相比,简直就象两个呀呀学语的小孩站在山东大汉的脚边。
而让大家哑口无言的,不是因为这船大,而是就没见过这么阴风阵阵的船!
下通体漆黑,挂着三面十余丈的黑帆,东风鼓得正满,桅杆顶迎风飘着一面黑旗,当中白惨惨的绣着个骷髅,嘴角那一滴鲜血红的渗人,特别是船头雕的不是兽面,而是立着一个大黑骷髅,还是镂空的,从那黑黑的眼窝望进去,让人不由得后背凉。
船立满了人,一色的黑裳,要不有个傻瓜陈彪站船头不停的挥手,展示他那并不雅致的笑容,显示着温情,岸边不少人已经想转身躲远一点了。
高台只有李清乐不可支,看来都给吓住了啊,就要这效果,这还是自己人呢,敌人瞧见了还不闻风丧胆?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不得意不行,因为造这么一艘偌大的楼船,就这骷髅和骷髅旗完全是咱李清的功劳啊。
三艘船就在一片寂静中缓缓靠近,先泊过来的是一艘官船,黄河的码头可没预着泊这么大的船,而楼船又吃水深,所以先拿这官船做个跳板,船还未停稳,就见石小公爷府的管家立在船舷边对石元孙施礼。
花了人家这么多钱,当然要多亲热一下才够意思,见老管家还要冲自己施礼,李清忙抢一步,将人家搀到码头,正要抒一下感激之情以及对石小公爷的问候,身后有一人从李清身边挤过,几步抢官船,把李清挤的趔趄一下,李清心道连石元孙都还站在码头,谁那么不懂规矩,想看新鲜也不用那么心急。
现在本来心情就好,李清也没准备骂人,抬眼这么一瞧更加没脾气了,挤他的人是刚才还摆着架子的小宋,可不就是要让他好好瞧瞧不至于跑京城告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