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舍侄年少气盛,行事不知深浅,以致连累三郎被遣江宁,还望看在往日情面上,休要介怀才好,只是若不如此,想复见三郎于延州,恐怕亦不可得矣。”大宋延路兵马副都总管石元孙哈哈大笑道。
李清嘻笑的冲石元孙拱拱手,却对倩娘恭恭谨谨的行了个大礼,若英可是认了她做姐姐的,又是几年没见,这个长幼之序不可不慎重,因为这么一来,咱和石元孙便可称兄道弟了,下次见了石小公爷,非逼他叫咱叔叔不可!
至于被贬江宁之事,李清本身就不介意石小公爷,谁叫咱不招人爱呢?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就是没和石小公爷兵谏扯上关系,早晚人家也会用别的借口把自己赶出京城,现在还能赚个人情呢。
倩娘也规规矩矩的对李清还了一礼,抿嘴笑道:“本是心忧清风寨被人滋扰,却不曾料到惹得三郎前来,耽误了几许秦淮***,三郎倒要怪我这个姐姐不识风情了。”
李清哈哈一笑,“风情倒也无妨,只要倩娘姐姐成全,延州亦是温柔乡,只怕来日得罪了姐姐,说与我家娘子知晓,李清今后想过安生日子只怕难了。”
可不么,徐指挥使带着两个禁宫班值现在正就在温柔乡。
选择在风雨楼会面也是没法,朝廷公文早到了延州府,说明白就是表面上得是两不相帮。这是党项人和清风寨地私下过节,别把大宋朝扯进去;因此李清也没打算去见延州知府。那可是个文官,打打杀杀的事情吓着人家不好。
不过官道自有官道地灵通,清风寨寨主李清来延州居然是由禁宫侍卫随侍,这天大的面子在官场上早就宣扬开了,不知道多少官儿眼红的私下大骂李清,只是人家就能哄得天子开心,嫉妒也是没法,扮小丑岂是个个人都行的?
延州知府当然知道李清到了清风寨。可人家是进士及第,天子门生,总有些读书人的风骨,李清不来主动拜会他,他也不好自贬身价的去见李清,于是叫人捎了话来,延州府兵微将寡。要是党项人大举来犯。自保都捉襟见肘,因此不能调兵护卫清风寨,不过要是寨中缺了军器粮秣,倒是可以从延州府库送些来的。
这不过是空头人情罢了,自打有了“行军饼”,清风寨的粮秣怕不比延州城里还多些,而军械凭石元孙和清风寨地关系,根本轮不到他这个知府开口说,不过李清还是很承人家的人情。因为知府说了,兵危战险,要是党项人来了,觉得清风寨不保险,可以安排些老弱妇孺进延州城暂避一时;只是刘叔说这清风寨本是众人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只怕没人舍得下。而李清也认为有了那一窖的硝石做底,倒也不用太担心李元昊了。清风寨的墙也不比延州城矮多少,咱学乌龟缩在壳里,李元昊就是再厉害,怕也是无处下口罢。
“朝廷处置如此荒唐,传将出去,岂不羞煞死人,他日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三郎勿要担忧,若是党项人大举来犯,拼的这官不做了,石某定不会坐视不理的。”石元孙冷笑地说道。
今天本就没带几个人出来,倩娘早安排几个禁宫侍卫去别处风流快活,而楼梯口却有杨家兄弟守着,石元孙说话才会如此放肆,他可是把李清当作自己人了,不都是太后不待见地么?居然叫一个民寨单独对抗党项大军,明摆着借刀杀人啊。
“多谢将军好意,李清心领了,只是延州乃边关重镇,亦不容有失,且将军要佑护之处实多,若为清风寨而致他处有损,李清何以自安?将军放心,至不过一把火将清风寨烧了,断不叫党项人得了好处去。”李清拱手谢道。
“清风寨地处莫非不是王土?寨内百姓莫非不是大宋子民?素闻当今太后处事也还清明,怎地这回如此不堪?”见石元孙话说的有些出格,倩娘忙来打个圆场。
看来自己的这个姐姐对石元孙还是在意的很,李清又何曾会把石元孙当成一个寻常武夫看待?说这些话无非是示意把李清当做自己人看待罢了,延州才多少兵丁?要是李元昊真发上万大军过来,他抽调人手去清风寨,叫李元昊趁虚拿下延州怎么办?
甭管李清自己都是很不满太后叫他来对付李元昊,不过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同意太后的做法,大宋现在的确不能和党项人开战,人家这二十年来厉兵秣马、东征西杀,而大宋呢?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象延州这样的边关重镇才只两千边军,够干什么的?何况还有金明寨要护佑呢。
当然咱大宋不是没有兵,只是那二十万装备最好地禁军在京城里闲着呢。
而且这次清风寨火烧党项大军的草料场也给李清提了个醒,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行军打仗的必备条件,几十万斤粮秣不过够两万大军一个月用的,而大宋有什么准备?延州城里的粮食储备怕还没有清风寨多,这也是没法,按时输送粮草正是大宋朝廷控制边军地方法。
所以李清谢绝了,不用,咱清风寨自己对付得了。
“朝廷已有公文下来,言及除不能以兵相助,清风寨但有所缺,俱可向延州府索要,为何三郎反是推托?若真是党项大军前来,莫非三郎已有奇计却敌不成?”石元孙觉得很奇怪,不要白不要啊?
他哪知道李清已经狠狠地敲了朝廷的竹竿呢,延州还是算了。谁知道李元昊到时会抽什么风,清风寨还有炸弹这个底线自保。情势危急了咱也顾不上保密,只怕李元昊再厉害,也奈何不得火药,可他要是转攻延州城呢?这和清风寨可是唇亡齿寒地关系,延州若失,清风寨必定不保。
“敢问石将军,边关急报党项人欲启大军犯边,李清于京城得知便忧心如焚。只是现下到了延州,却不见丝毫动静,这消息从何而来?可确实么?”李清问道。
石元孙哈哈大笑道:“却不是你那姐姐关心过甚所致?我修书耽搁些时日,她还不与我好脸色瞧,如今休说延州城,只怕风雨楼于她也不及清风寨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