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学过句话,叫着“不吃嗟来之食。”后来长大了,成熟了,懂事了,知道这句话只是哄小孩子玩的,因为大人们学的是另外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别说有人大喝一声:“嗟!来吃吧。”去斗气?笑话了,你知道什么叫生存权么?你懂得人生的艰辛不?
更何况人家只是态度差一点,这还是人家好心才给,人穷志短么,殊不见多少人吵着闹着、哭着喊着都没捞着一点呢,而且还把这普遍演绎成一种拼搏精神,只是却有些不明白了,在后世那个号称物质文明高度发展的时代里,究竟又有几人挣扎在饥寒交迫的生死边缘呢?
当然膝盖软主要是因为缺钙造成的,没见电视广告天天在打么?另外呢,咱可以从另外的角度去理解,比如咱为的是钱、拜的是金,和对面啥人没有关系,因此和骨气也不沾边,有钱能使鬼推磨,拜拜它老人家实在无可非议,商品经济么,其实就这么回事。
不过李清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古人没说送来的也和膝盖有关系,并且石小公爷委实盛意拳拳,却之不但不恭,而且还会伤了朋友情面;虽说现在天气还是初秋,可延州地处边郡,貂皮大衣是不能少的,李清很赞同,海上风浪大,还是皮草禁得起风;李三郎此去延州是杀敌御边,石府有家传宝剑一口,昔年是武烈公战阵上用过的,只可惜后人不争气,留在府中也是明珠暗投。便送与三郎为国效力,这个李清怎么会推辞呢?好歹也是继承先烈遗志啊,于是喜滋滋的接过,当即挂腰上了。
人家石小公爷什么人,年纪轻轻的却当家惯地,一应事物都想的周全,边关杀敌,慨然而歌,哪能少了装酒的器皿?而且李三郎还就爱官窑的货。来人啊,将以前宫里赏下的酒具给李公子带上五套。
靠,发财了,只差金夜壶了,连李清自己没想到的,人石小公爷都想到了,做衣服的丝绸锦缎足足就有两大车,更不用说一路上给李清准备的那些吃的东西了,哪吃得完啊。这天气放久了会坏地,可石小公爷只是微微一笑,客气话了,簪缨之家哪顿把酒食吃完过?
这人心就是这样,否则怎么说不知道满足是人类发展的原动力呢?石小公爷向来出手豪绰,这个李清领教过的,只是现下心里却有些期盼起来。以前还送咱八个丫鬟呢,这回也给不?话说延州那咱也需要端茶送水的啊;当然真实理由不是这样,到时候跑到海上,自己带着三个美娇娘过幸福的小日子,一帮弟兄都干瞪眼,这可不好,不利于人性化管理,再说要是那帮大老爷们憋不住,靠了岸就不管不顾的胡天胡地起来,是否有损礼仪之邦的名声不说。很多花柳病后来据说就是这么传入中国的,咱不能这方面也走在历史前面。
只可惜当初他在水云庄里一直反对用丫鬟,这下搬石头砸自己脚了,石小公爷从头到尾就没有送人的意思,弄得李清只好盘算着日后到了海上,干脆到倭国或者高丽抢一些女人来,一想起后世那些av女郎,李清心里又平衡一点了。
站在船头,李清满脸春风地扬手和码头上的石小公爷道别,这趟没白来。光这一船的财物怕不就值个十万贯,而且还是在大宋的价,要是弄到海外去倒卖,翻倍都有可能,更加开心的是昨晚和石小公爷密谈。说起延州之行后。要到海外寻访仙山,现在王六公子就在江宁筹备这个呢。石小公爷很不忿这个王六居然抢在他前面,李三郎,待你从延州回转,我等再细细商议,断不能叫乾元占了先去,高世兄不是也要你帮着造一艘船么,那先帮我造两艘罢。
李清倒没打算因为人家钱多就全黑了人家的,就当入海盗股好了,只是高、石二位公爷的银钱一送到江宁,咱不是又多几艘海盗船么?当海盗又不是做大侠,呐喊助威地当然越多越好。
凑在李清身边一道挥手道别的还有徐指挥使,石小公爷可没薄待他,刚才在码头上石小公爷扳着脸吩咐几个侍卫一定要尽心竭力的护卫好李公子,虽说石小公爷现在被贬了爵,可到底还是皇亲国戚,旧日威武郡王的余威尚存,可不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教训几个侍卫的资格还有,可李清在边上一看几个侍卫点头哈腰的德性,心里雪亮,不用说,这一定是收了人家的钱,没准还不少,否则腰不至于那么弯,妈妈的,这可是沾了咱的光!
天高气爽,风清云淡,此时泛舟黄河地确是件赏心乐事,而且这年头陕西还不是黄土高坡,自然黄河水也没后世那么黄,要不是李清急着赶路,大可垂钩黄河之上,没准还能钓上正宗的黄河大鲤鱼来。
安小哥已经偷笑好几回了,咱公子行事还就是这么颠三倒四。
许是石小公爷打赏的银钱着实多,徐指挥使和那两个侍卫在李清面前愈加恭维,连安小哥现在都不是随从身份,给当个爷供起来了,李清在船上想干什么,都有侍卫抢在前面去侍侯,不过呢,侍卫们找李清套近乎,李清却找杨家哥俩套近乎,并且还老套不上,叫安小哥怎么不偷笑?
老规矩,杨大守在船头,杨二守在船尾,就连吃饭也是换着来,他们可听说李清当年被遣送江宁的路上,就给人从船上踹到江里,差点没淹死,如今算是重归李清门下,哪能还让这事发生呢?晚上睡觉都是轮班。
可李清望着一览无余的宽阔江面,只能苦笑了,你当咱屁股脚感那么好,老有人惦记着上来踹踹?长江有水盗那是因为有油水。现在黄河上有么?经过唐末藩镇之乱和五代十国的战火洗涤,昔日繁华的关中之地已经是满目萧条,连粮食都要靠后方供给,现在河面上多是来往地粮船,那都是漕兵押运,就没几个水盗敢打这主意,而商船寥寥无几,与如同过江之鲫的长江航道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了。
杨大素来不爱说话。只是现在连个笑脸都没有,杨二也不象以前那么有兴致,李清一站他跟前,他就低着头,说什么都答应,可李清不管问他什么话,都用沉默来回应,好几次边上跟着的徐指挥使都要开口斥责,被李清狠狠地瞪回去了。
看来这心结一时半会还解不了。李清很怀念当初连同若英在内,一船的欢声笑语,现下只有和安小哥在一起能说上几句话,郁闷啊,得,咱赶路吧。
这艘船是正经的粮船,隶属延州府的。还是石小公爷的面子大,可不是顺路搭船,专门送他们几个人地,而石小公爷送地都是值钱货,别看李清的小算盘扒拉地觉得赚大了,可连三分之一的船舱都没装满,轻舟好行船啊,又是有心赶路,没多久便到了上次李清来延州弃舟登岸的码头上了。
边关就是边关,与江南相比不只一点点差距。这已经是往延州运送物资的主要码头了,可徐指挥使耍尽了官威,也没找到几辆车可以帮李清卸下这一船的财物,其实李清根本也不想卸,最好直接送到江宁去,来回折腾多麻烦,只是当着几个侍卫又不好说。
“徐大人,如此先留在船上罢,此去清风寨不过百里之遥,便叫这些弟兄们守在船上。我等先赶去清风寨,届时再叫人回来搬取就是。”李清见徐指挥使在码头上发狠,便笑着说道。
其实徐指挥使知道这粮船的漕兵肯定与石府有渊源,因为这船就是石小公爷安排的,否则凭他地腰牌也要不来一艘空船专门跑一趟。漕兵不至于就会带了东西跑掉。只是这也是偌大的一份家当,不放眼前看着。这心里怎么都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