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刘妹妹就刻意打压,再加上其他女人再这么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李氏地日子过得可算是忍辱偷生,孩子他爹都不惦记,做娘的还能怎么着?幸好刘妹妹并不够厚黑,没偷偷用一根黄绫结果了她,亲生儿子不能相认也罢了,苦就苦吧,只要儿子以后能做上皇帝就成,天下间的母亲还就是这么伟大。
身边的这个女儿也不能叫人给算计了啊,正赶上宋真宗那会和神仙正乱扯亲戚,于是李氏便提出让女儿入了道门,宋真宗一高兴,还赐了道号叫清虚,浑忘了这是他女儿应该封个公主才对,于是李氏也干脆搬到宫里的道观居住,一来守着女儿,再就图个清静了。
这花开花谢、月满月又缺的,一晃十来年过去了,李氏倒是安恬清静得如同出家一样了,反正也没啥好想的,皇帝这小没良心的肯定忘了她了,可儿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花儿一般,姑娘大了,青春就有了青春的朝气,可宏伟的禁城皇宫对她就如同监牢一般,幸而高公爷府上的诰命夫人时常进宫来走亲戚,随同的那个浑身机灵气的三姑娘和儿投了缘,多少给她沉闷的生活带来些清新气,还找着机会能溜出去走走,只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眼看着儿都十五、六了,公主的封号影都没有,整个皇宫里都忘了这么大的姑娘也该出嫁才是,李氏背着人都暗暗垂泪,心道自己的姑娘恐怕真就是一世得傍依三清了。
话说这也是李清带来的冤孽,这丫从运河里跑到大宋来基本上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你自个到秦楼楚馆瞎混就好了,你弄啥可以飞的“逍遥游”啊?
那日小皇帝闷了,也不知是不是挂念远在江宁地李清。反正闹着要坐逍遥游,只是不能上金明池,只在皇宫里兜兜风好了,这也算是个热闹事,刘太后正忙于收拾朝局,倒也没怎么拘谨了皇帝。
堇儿便见着了,她的心思和若风差不多,整日价恨不得肋生双翅,远远的飞离了皇宫才好。于是便偷偷找内府管事的宦官说她也要试试;这管事的宦官倒没象后宫里那些女人一样不待见儿,再说当初李三郎弄这“逍遥游”的时候,让女子也飞上天,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可最后并不见受什么责难,就连太后也没说啥,可见这东西女子是可以坐的。
要满足儿的愿望,还就得去找皇帝地龙翔军了。这“逍遥游”从来都是他们侍弄的,陈全和慕容一祯一听就紧张了,他们可不知道宫里那么多内情,既然是先帝的女儿。自然就得好好侍侯了,于是陈全和慕容一祯都亲自上阵做牵引。
话说回头还得怪李清这家伙,秦楼楚馆这种销金窟都可以吃白食。怎么就没想着带慕容一祯这些打光棍的弟兄们去逛逛呢?自个牵着若英满园子走过得挺自在。纯粹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人家慕容一祯现在又没个长辈在,你李清也给人家上上心、做做主啊。
可惜李清是后世人。他总觉得婚姻大事就应该自由乱爱地,包办结不出幸福的花来,现在好了,人家慕容一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一乱爱就乱爱上个公主了,你李清等着帮忙擦屁股吧。
咱大宋的禁宫并不是男人与狗一律不得入内,但也不是经常可以见到男人,象宦官那种基本上应该算女人,现在一个年轻帅哥哥殷勤服务、小心侍侯地,而且居然还和
一样腼腆,但听说又是沙场上杀敌的好汉子,就连额都显得那么英威,儿的一颗芳心就在慕容一祯第一次脸红中发了芽,其实当时陈全也很殷勤,并且笑得还甜些,只是他胡子拉碴、年纪大把,堇儿压根就没瞅他两眼。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两颗年轻地心既然碰出了火花,那烧起来自然冲天了,咱慕容一祯什么人啊?当年干的就是飞檐走壁的勾当,这色心一起,胆大包天,禁宫地高墙上半夜里时常便可见他掠起地身影,于是在月朗星稀地晚上,粉碎了儿本就不怎么坚固的道心,这就没啥好说地,男女之间么,拉了手就可以亲嘴,一亲完嘴了,发生啥事情都顺理成章了。
情浓意重自然也免不了俗,花前月下一起定了比翼双飞、永不分离的誓言,这套路后世电视剧也常这么来的,可怎么才能永不分离呢?慕容一祯老在墙上飞也不是个办法啊,毕竟在大宋皇宫的威严不能天天践踏的,还是儿决心大,一祯,我们逃吧!
其实小两口当初还并没想出个妥善的法子来,毕竟这禁宫的墙比较高,要带着一个女人也飞来飞去的,一祯还没这么本事,正考虑在墙上掏洞呢,可巧李清就把机会送上门来了。
江宁厢军进京献船的事,慕容一祯还是先得了信的,李清在信上还说要他带着弟兄们把声势造大,这可正中慕容一祯下怀,一边按李清吩咐去京城诸公子处捎信,一边悄悄的做好了出逃的准备。
有谢大娘和高公爷出头,还怕京城里不会路人皆知?况且造势这活路跟着李三郎已经做熟了的,很快小皇帝便决定那日要亲临现场,礼部都制定了出行章程,这也算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件热闹事,朝中大员几乎都来捧场了。
而儿便把三姑娘约进宫来,将事情大略这么一说,三姑娘十三、四岁,正是没事还想惹事的时候,再说在高府也被宠惯了,一听说私奔,三姑娘两只眼睛发亮的都赶上星星了,私奔,哇,好浪漫啊,好,堇儿姐姐,宫里还有人要私奔不?叫她们都来找我帮忙啊!
那一日人山人海,三姑娘也依约央当诰命的老妈将儿接到高府一起出行,而慕容一祯向陈全告了假,推说身子不适,却偷偷留了封信,也没把事情挑明,只求陈全帮着遮掩几日就好,到时候报个失踪算了,咱大宋太平年间弃官而逃的,还真是罕见的很。
一片沸腾中,楼船高大的帆影下面,一只小船悄悄的驶离了汴京城,这可是慕容一祯花了半年的俸禄雇来的,人家船老大嚷着要看完热闹才走呢,亏慕容一祯又说好话又加钱的,最后只能扯谎说家人病了,这是赶着见最后一面,博得人家的同情才愿意开船。
这一路倒是顺风的很,再说太湖好汉现在都在京城里忙着表演了,所以并不曾有人踢慕容一祯的屁股;慕容一祯到了江宁也留了个心眼,没满世界打听李清的下落,他明白的很,这个李公子住哪别人也许不知道,但秦淮河上的姑娘肯定知晓!要不然他就不是李三郎了。
云三娘的婚礼几乎全城轰动了,而且姑娘们都是参与其中,再说玄都观也经常见到那两媳妇,姑娘们怎么会不知道李清住哪啊?这可是八卦里经常说的事,见一个小厮摸样的人打听李清,被问的姑娘都笑了,敢情是才来江宁的,娶个媳妇放了一晚的烟花,点了一江的灯,谁不知道那骚包人啊!
如今的慕容一祯不是禁军的指挥了,回复了当年高来高去的风范,毕竟是做老了贼的,爬墙的习惯依旧没改,只是儿历练的不怎么够,不小心把墙头一块破砖踢了下来,惊醒了若英,不过慕容一祯也是好心,拐了个公主跑掉,这祸事不是一般的小,自然不能让人见到李清家来过陌生人。
“一祯,觉得江宁厢军操演如何?没看?唉,我的一番心血啊。”原来慕容一祯也是读书人,关键地方来个春秋笔法,一语带过,李清也不好细问的,只能提起自己的得意之处来,可惜人家慕容一祯那会做贼心虚,哪顾得上看热闹?
烧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咱得意的东西还多呢!
“咦!三郎竟还会庖厨?怕不是虚应事罢?儿却也是学过的,只是宫中竟不得一试,要不让儿来如何?”后面一声脆音响起,倒把两个埋头八卦的猥琐男吓了一跳,回头一瞧,原来八卦的太专心了,连儿推门进来都没察觉。
去去去,别添乱,咱这是施展得意手段呢,厢军操演你们不看忙着私奔,怎么现在做菜又想抢风头了?
见李清的态度委实不恭谨的,那儿倒也不着恼,歪着头瞧李清切肉丝,还问李清有没有羊肉,这猪肉宫里好象不大吃的,她都不知道猪肉什么味道,李清毫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去了延州还怕少了羊肉吃?
被白了一眼的儿吐舌一笑,可能没想到李清会对她这么凶,宫里那些手段可都是掩藏在笑容下面的,哪有这么直接,于是儿自我解嘲的岔开话题道:“可是今晚便上花船了?旧时读诗,说这十里秦淮,艳绝江南,倒不知道怎生个好法,倒引得文人骚客趋之若鹫,今儿去了,定要好好见识一番。”
靠,怎么大宋的公主也脑残的?那趋之若鹫可都不是好东西!比如咱李清就压根不去,不过闪眼一瞧,昨夜没怎么细看,这儿凤眼黛眉、皓齿丹唇,虽是一身寻常打扮,却十足是个美人胚子,心道这小娘皮要是上花船上混,也包准是个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