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年少多金,还有个浪荡子的名头戴着,天天闲着不做事,折了根尾椎骨而已,不但意外的充实了才大额支出的库房,还有谢大娘、云三娘这样的绝色佳人陪着一起讨论韦庄的《菩萨蛮》,这可比红袖添香夜读书还来的香艳。
韦庄韦端已,这个唐朝的进士,前蜀的宰相,官儿当得不怎么样,那几首《菩萨蛮》写得的确清丽难言,不要说“骑马依斜桥、满楼红袖招”几乎成了风流生活的写照,那几句“未老莫还乡,还乡需断肠。”以及“劝君早还家,绿窗人似花。”更是把个花间派的真啼表现个淋漓尽致。
当然李清也喜欢“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的态度,最好谢大娘和云三娘也能“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
只是谢大娘颇有些樽前莫话明朝事的意思,不和李清讨论招不招红袖,倒说起前几日寿宁节的见闻,把李清听得一楞楞的,忽然发现自己的日子其实过得并不算很好,怎么他就不能遇上像前蜀皇帝王建这样不认字的主呢?没准也封咱做宰相,咱李清也不认字,而且比韦庄还浪荡!
寿宁节不算个什么很盛大的节日,那一天不过是太宗皇帝的生日而已,要是太宗皇帝还当朝,肯定要比现在要热闹的多,可就这么一个稍微显得过气的节日,那场面在谢大娘说来,已经叫李清有些惊叹了。
太宗皇帝虽然早就过世,可太后还在,咱大宋以孝治天下,当然不会对寿宁节很怠慢,不要去说那些摆设、菜肴、酒浆如何尽善尽美,单说内外教坊司演出的规模的,就可以让想象场面的浩大。
有五十面琵琶一同演出的合奏,还有二十五弦三尺高的箜篌。最让李清神往的是谢大娘口中叙述的鼓乐,有高架大鼓两面,鼓面阔丈余,彩画花的金龙,还有捣鼓两面,寻常番鼓五十面,两旁再队列杖鼓二百面。
这要是一同敲起来,怕是震得人要坐不稳。
更让李清心思思的是谢大娘说敲鼓的人都是特选姿容秀丽的宫伎。
分着各色服色,在长裙外还要套上黄窄袖衫以便击鼓,就连鼓捧也要垂节带金裹好;击鼓的时候还要加上各种动作,这场面李清就是后世里再盛大的文艺演出也没瞧见过的。
甭拿秧歌、龙鼓队来比,大男人有什么好看?容貌上就无足取,身段上那差得就不是一点点了,只是不好问谢大娘那日风大不大,要是风也很大,风那么一吹吹,裙角再一翻翻。那才叫够味道呢。
寿宁节的场面看不到算了。谢大娘接着告诉李清的消息让他更加郁闷了,当今天子的身子骨不大好,正需要喜气冲冲地。因此在他的寿辰,也是月余后的十二月二日承天节,是要大办一场的,因此不仅是汴京城里内外教坊司要尽力施展手段,还要在全国范围内精选技艺出众的歌伎,一同献艺祝寿。
什么叫风月班头?他皇帝老子才是风月班头!
本来有了秦时楼的垂青,李清颇有些沾沾自喜,谢大娘和云三娘本就是秦楼楚馆的个中翘楚,自己媳妇又是一界状元红,自以为也算是占尽春色了。可上次太子带来些宫伎与娜仁托娅斗技,李清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在马上跳舞的技艺有多不几不去说了,人家小妹妹的身段容貌,啧啧,心底里得对自己说良心话,不错,的确很不错,李清很喜欢。
咱皇家原来有的是好东西,只是一般人没这个资格去见识罢了。谢大娘的舞、施二娘的歌以及云三娘的琴在京城名噪一时,可人家三人几乎从没有在李清面前如何自满过,除了因为她们本身的素质外,想必她们自己也了解与内教坊司的高手比起来,未必就能占了胜场去,最多是个各有千秋罢。
可内教坊司哪是平常人可以一见真容的?
可惜,这些寿宁节还有承天节的,都是皇帝老儿的寿辰,能到场的除了文武百官,就只有宗室外戚了,再加上别国的使臣,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受到邀请,李清就是自忖与太子如何亲近,怕也是没法开口想混进去开开眼界的。
因为谢大娘笑着说了,这可不同与清明、中元、二郎生辰那些个节日,讲究个与民同乐,百戏里面亦不乏男子参与,上大内禁宫里表演啊,李清就是想混进去弹琴都不行,“遮莫三郎扮个女装可好?脂粉抹得厚些,兴许遮掩的过去。”
嗯,算是个可行性计划,反正带假发也不是头一遭了,能饱览秀色,搽搽朋脂的倒也能忍受,就当是被人ps恶搞一下好了,脚大一点没关系,这年头还就不兴把脚露出来,而且还可以穿花裙子,到时候咱可要穿大花的,还得是牡丹。
见李清似乎一本正经的谋划,刘胖在一旁都很是动心,迟疑了半天,方细声对李清说道:“三郎,若是此法可行的,也携兄弟一同前往如何?”
这话才一说完,谢大娘扑得一声大笑起来,又赶忙伸手捂住了嘴,云三娘伏在案上,笑得双肩使劲抖动,而若英却将头埋在李清背后,拿李清的肩膀堵住了嘴,李清可没怎么笑,好逑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只是李清将手伸出去,在刘胖肚子上先摸摸,然后又按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