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先冲太子拱了拱手,方笑道:“蒙太子和娘娘恩典,现掭为朝奉郎、太子侍读。”
几品?正七品!哦,芝麻官啊。
宋祁朝李清一个劲翻白眼。七品还嫌小啊,咱大哥是正经地状元郎,现在只不过是直秘阁的秘书郎,正八品,比我低两级呢;可他的官儿升的快,和李清也有莫大的关系,便也只能生生闷气罢了。
瞧着周御史掩饰不住的喜悦,不消说,肯定也是升了官的,“周大人想必也是得了升迁的,几时请我丰乐搂吃上一顿,以示庆贺?”
周御史才不理睬李清的玩笑呢,丰乐楼?丰乐楼还没有你水云庄吃得好呢,老家伙没少在水云庄吃饭,不过,被人打趣几下没关系,升了官就要大度些。
宋祁一边笑道:“周大人亦是连上两级,如今可是太子府少詹事了。“周大人笑容可怕的冲李清拱拱手,“那日三郎之言,叫老朽茅塞顿开,才知晓兵书战策竟亦暗合圣人之道,果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在此谢过了。”
说地也没错,兵者,诡道也;这圣人之道,其实不也是诡道也么?
李清还想继续说了几句,怎么也敲敲老家伙地竹竿才好,这周大人一开始见到李清,可不怎么客气,何况他还在水云庄里吃了那么多白食。
“要不,三郎也进府好不?我让你做詹事,嗯,三郎懒散的,那让你做太子宾客如何?”突然小太子出声说道。
很有些郁闷,连太子都说他懒散,连赏个官职都要照顾到这一点,李清还心里叫屈呢,一旁的周大人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别看詹事和少詹事只差一个字,少詹事是正六品,詹事可是从三品地官,就连李清以为是个不着边际的太子宾客,官职等级也是从三品!
人家周老头可不是嫉妒李清升官快,关键在大宋可没有这么容易就能当上官的,李清是个布衣白身,又挨不上荫补的范畴,太子才开衙建府,要是就来个这么不伦不类的任命,朝廷上岂不要炸了锅?没法子,就算会得罪李三郎,他也要出声规劝了,这个任命绝对通不过的,还是不要闹这个笑话的好。
可没等他说话呢,这还是有人清楚自己底细的,李清笑嘻嘻的说道:“既是懒散人,最好就不做官,我便在水云庄为太子看园子好不?顺便睡睡懒觉,皇城里可没法跑马,这跑马的地方也总得有人看护啊。”
传闻这李三郎是不愿意入仕途地,可能推辞的这么轻描淡写,不要说周大人了,连宋祁与李清相熟。也是有些瞠目结舌。
其实哪是李清轻描淡写,一来是知道自己这样做不成官,二来么,太子宾客这个官名可不象是什么大官,要是他知道算是三品大员,虽然是虚职,也是和开封府尹同级的官,少不得他自己要吃惊一下的。
小孩子的思路还真是转移地快。李清才提到跑马,太子蹭得从李清膝盖上跳下来,一拍手叫道:“对了,今天就是为跑马来的,小宋已经说了,三郎庄里有驯马好手,还是女子,今日便要来看看的。”
这话还正说中李清的心事了,叫太子瞧瞧乞颜人地手段,没准等他亲政了。不至于象别人一样。一概视人家做蛮夷。
不一样的经历还就造成了不一样的性格和行为,太子其实也很斯文,可倒底是众心捧月一样的被人呵护着。显得有些调皮,若风年纪和太子差不多,却要沉稳许多倍,一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听他们讲话,李清冲若风笑笑,“若风便帮我陪太子玩会,我去安排下。”
若风冲李清乖巧的点点头。
既然太子都叫宋祁为小宋,李清也不客气了,“小宋,老周。你们再坐会儿,稍待安排妥当了,再叫人过来相请。”
小宋是笑嘻嘻的点头,老周很有些发晕,咱大宋就这么称呼人的么?
出了正厅,李清才发现今日太子出行的场面有些大,其实太子每次出行的排场都不小,只是李清以往没在意罢了,既然是到水云庄来看跑马的。自然龙翔军的那干兄弟少不了,慕容一祯远远的看见李清只是点头招呼下,并没过来叙话,人家的工作可就是警跸,今天来地宫女比平时多了些,这可要小心看顾好,疏忽不得也亲近不得啊。
要不是听慕容一祯提起过什么御龙朵骨子值,李清地注意力肯定是要放在园里花丛中、亭阁间那些宫女们身上了,何况今天还来的这么多,可现在他反是注意到平时压根没在意的人身上。
也不怪他没有印象,并不是次次都专心去瞅花姑娘地,而是他现在注意的这些人,的确的不招人注意。
不管在水云庄操演还是在宏毅寺看pk,哪怕太子带了整个龙翔军出行,可他身边一直有那么几个人如影随行,你要说他们在吧,什么事情都没见他们出头,几乎连寒暄话都不说,李清和太子说话,那些人便退的远远的;你要说他们不在,人家从头到尾就没离太子很远过!
不是李清势利眼,也不是他乖巧的要和人家保持距离,而是这些人亲近不起来,看着好像都认识,又好像都不认识,感觉次次和太子出来的人都不是同一批人,今天李清可是认真在打量了,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谁是精光内敛,谁是隐而不发的。
要说他们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平常,什么地方都平常,平常到你想不出有什么可注意的,就说正厅外站着地那几个吧,姿势很随意,眼神也很平和,李清从他们身边经过,也没有一个人表现出身为保镖的职业性敏感来,其中一个还温和的对李清笑笑,转眼又去看才开的牡丹花了。
就这么些人是高手?李清实在是看不出来,不过他还是有些心得了,这有的人一看就是文人,因为他冒酸气,有的人一看就是混混,因为在冒傻气,可这些人,李清不知道该归纳进那一类,要不是知道他们是班直身份,李清绝对猜不出他们是干哪一行的,干哪一行的都不象,特别是保镖!
要换个时间,李清肯定会主动上前攀谈下的,反正他知道那些人都清楚他地身份,可今天不行,有事要忙呢。
这懒散人一碰到事情就觉得忙,人家勤快人根本就不在意的,马早就喂完了,那些乞颜汉子却在马棚里闲谈,好像他们就爱和马待在一起,李清一进棚就叫:“娜仁托娅呢?快叫她过来,阿郎,招呼你的兄弟们,我有话说。”
“娜仁姑娘,今儿是太子前来观赏,知道太子不?他以后就是大宋的皇帝,全天下就数他最大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难事儿对他都是小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不?一会你们要拿出所有的手段来,什么好看就弄什么,特别是你,在马上表演一定要尽心,要是太子看着高兴,很多事情都好办了。”李清象个绕嘴的八哥一样说道。
没办法,好多事情不能明说,特别是李清不愿意直接告诉他们,想到大宋境内放马是门都没有的事情,毕竟打破人家的梦想总是残忍的。
人家娜仁托娅聪明的,一听就知道这是李公子为他们创造机会呢,放心吧,李公子,一定不叫你丢面子的,别的不敢说,骑马可是天生就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