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不是个乖宝宝。
你说你出去玩了大半年的,这科考在即,总得临阵磨磨枪啊,抱佛脚虽说没用,可抱了总比没抱强,李清还叫人别去打搅他让他安心温书呢,他倒好,尽去打搅人家了。
这总是一行瞧着另一行新鲜的,就像后世里军事论坛上激扬文字的,一般都很少是职业jūn_rén一样,哪个时候都总有些文人墨客,提起沙场便热血沸腾,柳七也是如此,这两天可都忙着要延州的那些兵士讲打仗故事呢,坐在那里听得比若凤还要乖,书倒是一个字没去看。
虽然李清没将有麻烦的事情通知他,可园里已经传开了,这不慕容一祯也是收到了风声,便和柳七一起来找李清,却不料房里已经有这么多人了,他们俩便在一旁没做声的听了好一会了。
见众人都是急等他下文呢,柳七一笑道:“大娘也是急晕了头罢,那班士子清议,莫非我等便就说不得?昔年三郎入这开封府大牢,大娘却是如何应对的?”
果然是关心则乱,去年李清被人冤枉做盗贼,被关进开封府的大牢,不就是谢大娘授意勾栏瓦肆里,将李清蒙冤的事情到处传唱么,如今也可用这一招啊,士子们可以清议,咱大宋还有民心呢。
叫人到处宣扬自己?李清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忙出声阻止道:“还是莫要鲁莽才是。那延州之战,朝堂上便纷争不明,如今宣扬开去,岂不是说我李清对朝廷有怨愤之意?若是上报天听,怕是更惹是非。”
张先一边笑道:“三郎怎地变迂腐了,再如此连我都不信你的延州所为,大丈夫当为不当为,何恐为人所知。况那起子小人正欲险你于不义,若是担心朝廷上有所不满,此事易耳,莫非将良田说成是朝廷赏赐给三郎。为解死难将士之忧即可。”
妙,这个可是好点子,天子赏赐下来用于抚恤将士的良田,当然就不能佃给别人了,这样一来,人家再借这个攻击他。那可真是自讨没趣了,而且说成皇恩浩荡的,就是朝堂上知道了,也是无话可说。
谢大娘处事极是干脆的,“既如此,便无需再耽搁,还请柳公子与妾身现下便回秦时楼,这词曲还需费心的。倒要劳烦柳公子了。”
柳七一笑,慨然道:“能为三郎义行传名,柳某幸何如哉?岂有烦劳之说。”
谢大娘叫柳七和她一起回秦时楼!不好,非常的不好,谁不知道你们之前那个那个的。这要是一不小心旧情复燃了怎么办,不行,咱以前是希望柳七和谢大娘能有个好结局的,现在打死也要搅和掉。
李清急忙说道:“如此不好,七郎还需用心温书备考呢,怎可叫他分心,莫如,莫如叫刘兄代笔罢,他也是诗文俱佳的,还是叫他陪大娘同去的好。”
这话说的大家都有些纳闷了。柳七的文采可是人人皆知,那个刘大才子么,嘿嘿嘿嘿,就是张先也比他强啊,即便说备考,莫非人家刘胖就不要去准备么?这理有些不通。
当然刘胖不这么想的,他正咧着嘴乐呢,很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李三郎地感觉,还是李三郎有眼光,知道我其实是锦心绣口的,别人居然说我诗词不好,切,那是他们不懂我的心啊。
唯一明白李清意思的还就是谢大娘,她又羞又气恨地瞪着李清,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偏这李清还疲赖的回瞪着她,谢大娘心中一阵酸楚,你个李三郎,你怎么也不懂我的心呢?
甭管谁懂谁的心,反正李清还就不愿意谢大娘和柳七混一块去,谁知道呢,防患于未然总是要的,柳七笑的这个样子迷人紧地、保不准一不小心就让人动了心的,很多故事传说还偏就是不小心发生的。
柳七笑道:“诗书岂是一日之功,倒是三郎之事要紧的,张兄及刘兄莫如回到太学之中,寻那平日相好的,且将消息传开了去,令那班人知难而退也是好的;便是安小哥也尽该去寻旧日的朋友,说得越是人人皆知才好。”
这话可得到了厅里众人的认同,张先他们也是吵着要马上回去通知其他人了,李清见自己地反对怕是没有什么作用了,于是也提出要一起到秦时楼去,对了,不是有人约我半夜去相国寺么,怎么把这碴给忘了呢。
李清将那信笺拿出来给大家瞧呢,这种江湖道道柳七和张先怎么会明白,刘胖拿着那张纸看得摇头晃脑呢,这个究竟是个啥鸟呢?一直没吭声的慕容一祯出声说道:“公子但将此信交给一祯看看如何?”
李清这才想到,可真被那些文人才子弄迷糊了,竟忘了人家慕容一祯以前是哪条道上的了,忙从刘胖手中夺过了信,交到慕容一祯手上,慕容一祯接在手上一瞧,失声道:“不想此事却惊动了他!”
他是谁?很厉害么?为啥都不落款而是画个鸟儿在上面,这鸟儿很厉害么?
慕容一祯肃容道:“公子且莫大意,此人身手不凡,江湖上也是成名已久,且此笺非同小可,还需谨慎待之。”
这么厉害!要不咱把兄弟们都带上,要觉得不够,再去王德显那搬兵去。刘叔孙五地全叫上,咱几十号人还收拾不下他一个么?
慕容一祯有些哭笑不得了,江湖人行江湖道,你当是沙场厮杀还是宏毅寺打群架啊,人家投书给你,就是依了江湖规矩。要是要打要杀,怕昨晚就取了你项上人头了,还等你调兵去杀么,人家一瞧这阵势跑了,下次对你也施暗手,你防得过来么?
李清想想也是,那怎么办?慕容一祯道:“无妨,既依江湖规矩,待一祯夜间便去会会他,或许能说开,即便动起手来,一祯也真想见识见识这成名高人。究竟有何手段。”
得,那我也去吧,既然人家昨晚没杀我,怕是今天也不至于要杀我,再说人家可是投书给我李清的,总不能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吧。要是慕容一祯拿不下来,躲又能躲多久呢,没见人家钻门缝就进来了么。
一祯,别掖着藏着了,把你知道地说说!这厅里可没几个人知道慕容一祯以前是干啥出身的,不过是英雄何论出身,反正现在就是咱大宋的兵马指挥使,还怕人看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