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想萧景姒发现!
“阿、阿娆。”楚彧慌慌张张,募地松手,只是瞥了镜湖一眼,便捻了妖法离开。
镜湖猛地后退了几步,重重咳了一声,大口喘气,平复之后,他望向窗外。
“将这里清理干净。”
只留了一句话,镜湖便消失在屋里,不大片刻,菁云进来,只见角落里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人类。
诶,镜湖妖尊也就说说而已,怎会真拿这件事去刺激萧景姒,虽然他是尊上的臣,但也不得不佩服镜湖妖尊这份磊落,虽说妖尊大人总说要来抢人,事实上呢,充其量也就是个护卫,趁虚而入的机会不是没有,也不是镜湖妖尊做不来,是他狠不下心,女帝陛下啊,那也是镜湖的软肋。
冷宫荒院外两百米,是一条石子小路,往后,通往史书阁,沿路种了两排大丽花,高墙阁楼的宫灯隔得远,昏暗不明。
小石路上,一人,对影成二人,提着一盏橘黄灯笼,影子里,腹部隆起,走得很慢。
“楚彧。”
“楚彧。”
“楚——”
灯光打去,萧景姒看到路口的人影,她便站着不动了,等他过来。
楚彧快步走过去:“阿娆,你怎么起来了?”
初春的夜里,风凉,她穿着厚厚的披风,一头银发随意散着,发尾处被风轻轻地撩起,黑眸分明,衬得肤色白皙胜雪。
她说:“没看见你,不放心,便出来寻你了。”
听她的语气,轻轻柔柔,十分温婉,好似先前的争执便没有发生过一般。她来寻他,他自然是开心,只是更心有余悸。
“出来怎么也不带个人,你一个人多危险,遇到想害你的刁民怎么办?”
这里是大楚皇宫,大叫一声便能唤来戎平军和楚家军的家门口,哪来的刁民。萧景姒也不反驳楚彧,让他唠叨。
楚彧又嘱咐:“以后不准乱跑,若是没见到我,好好等着,我会去找你。”
“嗯。”她问,“出了什么事吗?”
楚彧立马回答:“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萧景姒看他,他却看着别处,她没有多问,敛了敛眸子,似有所思。
“外面冷,我们现在就回去。”楚彧牵着她,沿着石子路折返。
萧景姒站着不动,提着灯晃了晃:“肚子太大,脚很酸,你背我。”
楚彧原本因不安紧张蹙起的眉头立马便松开了,眸染笑意,接过萧景姒手里的灯笼:“我要抱你。”将她的披风拉好,他俯身,将她抱起来,唇角扬起,浅浅一笑,月朗星稀淡淡的光落尽他眼底。
楚彧说:“背着你,会看不到你的脸。”
萧景姒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她很轻,即便肚子这么大,还是很轻很轻,他抱着她都能摸到她身上的骨头,有些硌人,楚彧皱着眉,很心疼她,脚下走得很慢很慢,灯笼的光打下,投射出最纯粹的样子,长长的石子路上落下两道交叠的身影。
“楚彧。”
“嗯。”
萧景姒沉默了一下,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比星辰明亮,一轮半月落进她眼底,却映出楚彧的轮廓。
她软糯的声音,刻意让他心软似的,有些可怜巴巴的,咬了咬樱红的唇:“楚彧,我求你了,别喂我喝药好不好?”
若是别的事,他都答应她,这件事上,楚彧态度很强硬。
“不好。”楚彧说。
他不看她的眼睛,只看路,就怕一看他家阿娆那双眼他就会心疼,就会服软,他见过她撒娇讨好的样子,他完全没有抵制力,所以不能看她。
只是,萧景姒也是个刚硬的性子,虽然在楚彧跟前她百依百顺,可到底是曾经叱咤朝堂驰骋疆场的女子,骨子里极其果敢决绝。
她心平气和似的口吻,好像说着平常事一般,不疾不徐不恼不怒的:“就算你喂下去,我也有办法吐出来,今天你给我喂的药,我就都吐出来了,我若是不想喝,楚彧,你也勉强不了我。”
楚彧诧异,不禁急了:“阿娆,”
萧景姒不瘟不火地打断,平心易气地:“别和我拗,楚彧,你拗不过我的。”
楚彧脚下顿住,盯着怀里的女子,轻叹了一声。
是啊,他拗不过她,从来都如此,因为她对自己够狠,因为他一分都舍不得,他家的女子,性子太刚强了,不似世间女子,是温润的水,他家阿娆,是火,灼灼其华,要烧出最夺目的火焰,她外表有多温和淡然,内力便有多坚韧强硬。
这才是他楚彧的女子,从来都不会逆来顺受,不会坐以待毙。
楚彧点头,妥协了:“我认输了,都听你的便是。”
谁让他该死地爱惨了她这般性子,便只能心甘情愿任由她拿捏。
萧景姒笑了,勾着楚彧的脖子,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散了眉间阴郁,笑靥如花,眸中光辉徐徐,融进了半扇婵娟。
看着她笑,楚彧唇角也跟着扬起:“我会让宋长白每隔两个时辰去给你把脉,阿娆,你要健健康康地生下猫崽子,不然,”
萧景姒眨了眨眸子,一副揶揄逗趣的样子,一双灵气逼人的眼,越发好看,她笑着接过楚彧的话:“不然怎样?你会打我吗?”
楚彧道:“我怎么舍得,我要打也打别人。”
萧景姒忍俊不禁,这倒是她家楚彧干得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