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一根筋!”温思染都不知道怎么骂他好。
他不仅没有幡然醒悟,还坚定不移,眼里透着光,却有些凉,耷拉着头:“我只是越发确定了,若是我便如此放手了,我大抵一辈子都不会再快活了。”
听听,什么话,又不是苦情女主角!
听着还真特么让人心塞又心酸,温思染心软:“你便如此钟情那小侍卫?”
凤容璃飞快地用力点头:“嗯嗯!”
谁让他是长辈,温思染恨铁不成钢,无奈地叹:“你这熊孩子!”
大凉三十年,七月二十九,宣王凤容璃大婚,温淑妃大办喜宴,凉都众位世家宦官前去贺喜。
自然,这喜宴的帖子也送去了钦南王府,因着王爷老人家前几天被京郊的贼匪伤了手,不宜出门,便由萧景姒去赴宣王殿下的婚宴。
由于萧景姒这几日精神不大好,申时才出门,由云离陪同着,古昔骑马尾随在后。
云离一路上都异常仔细小心,瞧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大好。
“七小姐,你如何了?”
萧景姒懒懒地靠着马车:“无碍。”唇角抿紧,脸色有些发白,额上渗出了薄薄一层汗。
云离打量了一番,越发不放心:“你脸色好难看,不行。”当下便掀开车帘,唤道,“华管家,停一下。”
因为出行的萧景姒有些头晕,便请了十分会驾马的华支管家随行,听到里面云离丫头唤道,连忙勒紧僵绳,询问道:“怎么了,世子妃?”
云离代为道:“世子妃身子不舒服,将马车停在一旁歇会儿再走如何?”
华支一听便心急了:“这不妥,出门前王爷仔细叮嘱过,要小心照看世子妃,怎能大意。”
国师大人可是世子爷的心头肉,可不能有半点磕着碰着,要让世子爷回来看见国师大人瘦了累了,可有的大家受。
这么一想,华支立马有了决断:“前面巷子不远便有家相熟的医馆,里面的大夫医术也是凉都顶好的,还是让世子妃去瞧瞧脉才稳妥。”
云离连连点头:“华管家说得是。”云离折回马车里,坐在萧景姒一旁,给她斟了杯茶,皱着一张小脸,满脸的担忧,“七小姐,你再忍忍,我们马上便到医馆了。”
萧景姒颔首,好笑地看着小丫头:“莫要皱着脸,同小太婆似的,我无碍,只是胃里有些不舒坦。”
她家七小姐,这样尊贵的身份,还是一点都不娇贵。
云离懊悔不已,自怨自艾着:“七小姐你都瘦了,我早便该不听你的,找个太医给你看看才是。”
从世子爷去西陵开始,她家国师主子都精神不振了好些天了,若非国师主子说是相思病不打紧,她早就宣太医了。
自从云离从文国公府去了星月殿伺候萧景姒,性子便开朗活络了不少,甚是话多,尤其是萧景姒的事,面面俱到地顾着,萧景姒哑然失笑:“我的好云离,莫要唠叨了,我有些头晕。”
一听萧景姒说头晕,云离立刻便掐细了嗓音:“云离不说了。”她坐过去,“我给七小姐按按。”将手按在萧景姒太阳穴旁,轻轻地揉。
云离的手艺极好,萧景姒有些昏昏欲睡了。
华支说的医馆便在前面的巷子里,不远,不大片刻便到了医馆门口,华支留在外面侯着,古昔骑马守在不远处的外面,云离异常小心地搀着萧景姒下车,那架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萧景姒是得了什么绝症呢,弄得她啼笑皆非。
因着萧景姒不喜欢张扬,马车只是奢华了些,并无钦南王府的标志,医馆的人只当是权贵家的家眷来问诊,招待着进了屋。
好生巧,萧景姒进门便遇上了正要出去的凤昭芷。
她笑着招呼:“景姒。”
萧景姒莞尔,问道:“腿上的伤可好了?”
凤昭芷蹬了蹬腿:“已经没有大碍了,今日路过,便顺道来拆了腿上的木板。”她仔细瞧了瞧萧景姒,“你怎么来了?身子抱恙?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她颔首:“是有些微恙。”
才几天不见,萧景姒便瘦了些,脸色不大红润。凤昭芷便道:“这家医馆有位沈大夫,医术不比宫里的太医差,我带你过去。”
萧景姒说了声道谢的话,便随同凤昭芷去了医馆的问诊处,俨然医馆里的人都是识得凤昭芷的,对她十分恭敬维诺,直接由医馆里的小厮领去了沈大夫问诊处。
那位医术高明的沈大夫耄耋之年,一头花白的头发,牙齿掉得所剩无几,精神却十分好,眼神也相当不错,一见萧景姒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取了个精致的脉枕,覆了一层薄纱后才开始替萧景姒诊脉。
萧景姒伸出手,那沈大夫只探了一下脉,便望闻问切:“这位少夫人近日可是会食欲不振?嗜睡厌食?”
一旁的云离代为回话:“正是正是,我家七小姐还胃不舒服,吃不得荤腥。”
沈大夫笑了笑:“那便没错了。”又细细探了探萧景姒的脉搏,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脉相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圆滑如按滚珠,似数飞数之动象,是滑脉之相。”
滑脉?
萧景姒与沈银桑二人并不懂脉相。
云离却喜上眉梢,连忙再问:“大夫您的意思是?”
沈大夫笑得露出了仅有的两颗牙:“恭喜少夫人,您这是喜脉。”
萧景姒与沈银桑皆是一怔。
云离两眼发亮:“真的吗?”小丫头激动得不得了,抓着萧景姒的胳膊,欢天喜地地说,“七小姐你听了吗,听到了吗?是喜脉,是喜脉!”冲着外头就喊,“华管家!华管家!”
萧景姒拉了拉她,有些无奈地道:“云离,莫要声张。”
云离吐了吐舌头,挠挠头:“云离太高兴了,一时失了礼,请七小姐恕罪。”
萧景姒摇头道无碍,眼眸带笑,许是人逢喜事,精神气色看起来好了些许:“大夫,请问腹中胎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