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纤细的小手一转,她心平气和的嗓音似从远处飘来,轻轻扬扬:“还有你们。”
光禄大夫和刑部尚书等人,也都全部跪了。
难怪她作壁上观,任敏王一步步往上爬。
呵,一个不漏,敏王党的人,这次全部被她一锅端了出来,真是好一出不动声色的欲擒故纵呐。凤玉卿端着笑,瞧着好戏。
“臣请国师大人降罪。”
“臣请国师大人降罪。”
“臣请国师大人降罪。”
大殿之上,跪了一地的官员,皆是一品二品的重臣,如此釜底抽薪的阵势,就是大凉开国多年也前所未见。
想来,国师大人是要借着敏王的东风,将朝中的反国师派一次斩草除根。
“你们与罪王凤知昰一丘之貉,同谋举事,为臣不忠,煽动朝变。”嗓音毫不强势,便如同家常一般,萧景姒淡淡问,“说说,该当何罪?”
“臣罪该万死。”
“国师大人恕罪。”
“求国师大人饶命。”
一个个两朝重臣,平日里哪个不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这会儿,全部成了软骨头,所以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国师萧景姒天生便是玩政的料。
萧景姒道:“死罪可免,革职查办。”问,“可还有异议?”
谁敢?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睨了一眼众人,萧景姒道:“无事退朝。”
众人抹汗的抹汗,拍胸的拍胸,一个个吓白了脸,赶紧退朝,此番,国师大人一口吃下了朝堂半壁江山,来了个大换血,剩下的官员,多为中立派,见识了这一番动作,怕是也再没胆子策反了。
这下马威,立竿见影。
凤玉卿抱着手,笑了笑:“本王与颐华长公主周旋了这么久,才将七皇弟的老底挖清楚,你倒好,一回来便坐收渔翁。”
萧景姒一身白色宫装,不施脂粉的脸,显得柔和无害,对视凤玉卿的眼:“手足相残、同宗相害,晋王殿下做不得这等失民心之事,本国师便只好代劳了。”
凤玉卿冷哼:“诡辩。”
她不置可否。
凤容璃还是一脸一知半解,朝堂之事没什么兴趣,他欲言又止了很久,莫名其妙就脱口而出了:“你那个小侍卫呢?同你一起回来了吗?”
“……”
凤玉卿一个眼神过去,他闭嘴了。
皇家的颜面,不能丢!
见百官都已走远,洪宝德便立刻蹦哒到萧景姒面前,多日不见,她甚是想念:“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西陵安营扎寨生儿育女呢。”
“……”
萧景姒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秦臻冷了冷眼,板正严肃地看了洪宝德一眼:“洪宝德。”
她最怕秦臻这幅老成的样子了,立马投降,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失言,失言。”
“颐华长公主如何了?”
几人一同坐下,萧景姒命人煮茶。
秦臻回道:“伤了腿,修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毫无疑问,颐华长公主的腿上定是凤知昰所为,为了顺利夺位,他不择手段。
“放心好了,”宝德笑得明眸皓齿,道,“有温伯侯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伤养得滋润着呢。”
茶方才刚端上来,殿外有人高声喊:“报!”
进殿之人是大理寺的少卿,神色慌张。
“国师大人,敏王殿下收押途中逃脱了桎梏,在延华门前举兵动武,且挟持了苏端妃以令众将。”
这茶,是喝不成了。
萧景姒等人刻不容缓,一同去了延华门。
延华门前,一伙人马正护着凤知昰与御林军周旋,端妃苏暮词被凤知昰挟持在手,一行不过百来人,却各个武艺超群,兴许是多少有几分估计凤知昰亲王的身份,又投鼠忌器怕伤着苏端妃,御林军并未痛下杀手,两方缠斗在一起。
刚刚退朝还未来得及出延华门的一干大臣也都缩在延华门对面的延阳门的角落里,生怕乱箭伤人殃及无辜。
见萧景姒前来,大理寺卿常大人立马上前:“下官办事不利,请国师大人降罪。”
萧景姒抬手,让其退至一边,审视着延华门前动乱,见又一伙黑衣人从城墙外涌入,穿着皆是一身黑衣,持剑负箭,团团将凤知昰围在中间。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樱唇微微轻启,萧景姒不紧不慢道:“御林军听令,捉拿佞贼,死伤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