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染:“……”他是来听这不肖子孙炫妻的吗?!
“我既敢把他们引来,自然有把握让他们有来无回。”楚彧嘴角微微牵起,似笑,颜色倾城,“一个时辰便足矣。”
温思染一脸懵:“什么一个时辰?”
楚彧眸中,一汪闪闪亮亮的流光漾开:“再等一个时辰,我阿娆就会来寻我的。”
语气,别提多得意。
温思染不知所云:“你——”声音戛然而止,温思染眨巴眨巴眼,眼前哪里还有楚彧的影子,他目瞪口呆,擦了擦眼睛,仍不见踪影。
这是什么功夫?竟还有这等可瞬间移动的上乘轻功?
温思染懵在那里。
正是这时,一只箭矢直面射来,待温思染回神时,那箭尖已近在咫尺,他本能地后退,正欲抬手用臂膀去挡,耳边一拂风刃刮过,铿的一声响,一把铜剑掠过眼前。
“咣——”
箭矢与铜剑撞击,蹦出一抹火星,随即一同坠地,以及他耳边一缕发,断落在地。
温思染呼了一口气,好险!还在心有余悸时,耳边便砸来凤昭芷暴戾的嗓门,大声又粗鲁:“你发什么傻,想死就去自刎,别来战场碍本公主的眼。”
果然,不是富贵花,是霸王花!
不过,温思染还是觉得霸王花最美。
他抬头,一脸膜拜地看马上的女子:“凤十七,你又救了我一次,这次说什么本侯也要以身相许。”
凤昭芷一长枪砍了一个敌军,中气十足地扔了一个字过去:“滚!”
温思染就不滚,围着凤昭芷的马团团转,可怜金银财宝四人——江湖名列前茅的四大杀手,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在一片血腥狼藉里游走穿梭、上蹿下跳。
须臾,凉军里有人惊呼:“开了!”
“城门开了!”
“长公主,城门开了!”
凤昭芷抬眼,见城门大开,微微愕然。兖州乃军事腹地,御敌的城墙修葺了五十米高,坚如堡垒,极其易守难攻,苦战了半日,久攻不下的城门,竟自己开了!
温思染冷不丁地说:“一定是楚彧用了什么歪门邪道。”
果然,只见城门后,楚彧依墙而立,懒懒散散地睨着城门烽火,血染城池,他一身白衣,不沾半点风尘,宛若九重天的谪仙,周身一股浑然天成的居高临下之威严尊贵。
妖孽!
温思染暗骂了句。
城门一开,纵使守城的苏军极力抵御,却不敌凉军攻势凶猛,片刻便涌入城下,占据了半壁城门。
这时,凤昭芷扬声喝道:“全军听令,攻城!”
一刻钟,断断一刻钟,颐华长公主率凉军攻入兖州城内,以迅雷不及之速拿下城楼,局势乾坤大转,凉军驻城,反攻为守。
兖州城内的苏军不敌,连连败退,城外有大军来援,乃黑甲战军,没有军旗,统帅以面具遮脸,数万人马来势汹汹,各个以一敌十,骁勇善战。
俨然,这兵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私兵,行军战法,不似大凉之人。
所幸凉军占城防御,两军对垒方能与其相较。
烽火台前的战火不休,狼烟漫过了半边天际,将星辰遮掩,血色朦胧,晕着淡淡红色。
史书有记,苏云亭起兵兖州,有私兵来援,与凉军对垒,久战至子夜,难分伯仲,两相不下。
兖州城里,滚滚战火映得天边亮如白日,两军交战,正是不可开交时,一里开外,突然有行军的马声传来,由远及近。
后方营地距兖州城百米,营帐外,脚步匆匆。
“殿下!殿下!”
赵复兴顾不了行礼,掀开帐篷便急急道:“殿下,萧景姒来了!”
楚衡猛地从座上站起来,灯火忽明忽暗,投射在他眼底,幽幽一片冷色:“竟如此快,本宫还是小瞧了她。”
赵复兴头冒冷汗。
那大凉的国师大人,竟不想如此不好对付。
楚衡问:“苏云亭呢?”
“灵台山大败,苏云亭全军覆没,被萧景姒生擒了。”那样的地势,竟还能以少胜多,不过一日时间,将苏云亭大军一网打尽,此等能耐,便是放眼三国,也绝无仅有,大凉的女国师,深不可测。
楚衡盛怒,一掌重重落在案几上,眼底乍然阴戾覆尽,
“没用的东西!”嘴角紧抿,面部轮廓紧绷,楚衡大声严令,“传本宫的令下去,若是杀不了楚彧,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萧景姒。”
苏云亭起兵,西陵从中周旋了这么久,又砸了七万私兵,甚至连筹谋已久的关河镇也失守了,若是一无所获,太子怎会甘心,即便孤注一掷,也要一搏。
赵复兴领命。
蛇打七寸,萧景姒便是楚彧的七寸之处。
顷刻之后,萧景姒领戎平军前来,援军凤昭芷,二话不言,戎平军的军旗直接在兖州城下升起,声声战鼓擂响,戎平军从最外围攻入,瞬间变将敌军沿城墙包围起来。
战局立刻反转。
一战不休,再起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