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时间过去,他睡都不睡,平日里嗜睡的人,连睡都不睡,那问题便大了,楚牧担心心疼坏了,赶忙让厨房好吃好喝地准备着,可偏偏他家宝贝儿子在星月殿失了宠,没心情吃饭。
这可急坏楚牧了,亲自端着一碗大补的膳食在床边鞍前马后地伺候,好声好气地哄:“彧儿,爹爹让人给你熬了药膳,加了安神的药材,你快趁热吃,吃了好生睡一觉,别回头受寒了。”
钦南王妃去得早,也没留一个一儿半女,这楚彧着实是钦南王搁在心尖上拉扯过来的。
楚彧精神恹恹:“不吃。”
楚牧瞪眼,端得一副严父的架子:“再怎么跟那女娃子怄气,也不能拿自个的身子开玩笑。”
楚彧哼了一声:“我的身子是阿娆的,要你管!”然后就甩头不理,继续相思他家阿娆。
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好说歹说,还给他甩脸色,楚牧窝火了:“是谁把你惯得这么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了!”
华支小声接了一句:“王爷,不是您吗?”
楚牧:“……”撂下碗,然后就走人,骂骂咧咧地说,“不吃拉倒!老子再惯你老子就不姓楚!”
这话,王爷他老人家说了十几年了,也没见生效。
果不其然,王爷老人家也就硬气了个把时辰,又端了碗补汤巴巴地凑上来,腆着一张老脸:“彧儿,你就吃一点点。”
楚彧不理他。
没法了,楚牧只好走旁门左道:“你想绝食也不用真不吃东西,你吃一点点,我让人给你瞒着,等晚些时候我去星月殿找萧景姒,就说你一口都没吃,让她心疼心疼你。”
楚彧扔了个冷眼过去:“要是阿娆发现我骗她,会更生气。”
“……”楚牧再次撂下碗走人了!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被萧景姒管坏了!
一个时辰后,星月殿给钦南王府送来了一蛊鱼汤,用十全大补药炖的,说是国师大人亲手做的,给楚世子喝。
世子爷欢欢喜喜地下榻,喝得一滴不剩。
绝食,告败!
这都没关系,他家阿娆给他做鱼汤,还是疼爱他的,只要等她忘了地牢的事,就会再宠爱他的。楚彧如是想。
五日后,夏和祥帝休书大凉国师大人,称大病不愈,急召桢卿公主回国探视。
七日后,三月初八,春日盎然,草长莺飞,乃黄道吉日,宜嫁娶礼庆,是日,风清云朗,怡亲王大婚,十里红妆,万人空巷,绸缎锦绣高挂,普天同庆。
天家亲王大婚,皇亲贵胄满朝文武皆来贺喜。因着顺帝与太后未能出席,这首座上,坐的是温淑妃和大长公主,以及新娘的义兄安远将军,次座便是手握政权的国师大人以及手握兵权的钦南王楚牧。
这二人不知生了什么嫌隙,钦南王爷一双灼灼的眸子,盯着国师大人可劲儿瞧,一副恨不得将她瞧出个洞来。
再看常山世子,一双眼也不偏不倚地盯着国师大人。
不过这父子二人,眼神一个厉,一个柔,着实让一干人等一头雾水。
凤容璃觉得自己不识趣没眼色,竟坐到楚彧下座,饱受楚彧那一双足以颠倒众生的眼的余光将自己瞧得不自在:“你这么盯着,我都吃不下酒了。”
楚彧仍旧目不转睛:“本世子又不是看你。”
傻子都知道他在看谁,只是有必要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堂而皇之吗?还嫌凉都的流言传得不够?楚彧这简直是坐实了男宠一说。
“让开,别挡着我看我家阿娆。”
楚彧看凤容璃的眼,哪里还有看萧景姒时的半分柔情似水,简直冷若冰霜。
凤容璃偏偏不让,挡住他的视线:“那你坐过去啊。”
说到此处,楚彧有些惆怅了:“阿娆没叫我坐过去。”
“……”
这一副萧景姒不开口就不敢放肆的样子让凤容璃很不齿。
“阿娆呢?阿娆去哪了?”
许是萧景姒暂时离席了,一会儿没瞧见萧景姒楚彧便急了,急急忙忙四处张望。
凤容璃继续吃他的酒:“又不是三岁孩子,走不丢。”
楚彧一双依旧颠倒众生的美眸转过去:“你滚开!”
“……”
站起来,楚彧骂:“都是你,害我看丢了她!”
凤容璃被一口酒呛到了,脸如猪肝色,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杯酒泼到楚彧这个重色轻友的妻奴脸上。
然,楚彧给了他一个愤怒的眼神,就离席寻人去了。
凤容璃酒杯一摔,对着一桌子的官员摆脸色:“老子没心情吃酒了!”抬头,正好瞧见古昔站在酒席之外,竟被朝中一个叫不上名的五品小官差使,顿时一股怒火被火上浇油,他走过去,对着那小官员沉声道,“这小侍卫是本王宫里的人,谁给你胆子差使了!”
那五品小官员脸都吓白了,连忙告罪,竟有眼不识泰山惹了宣王殿下的人,原来是这小霸王的人,难怪一个小侍卫竟还敢摆冷脸不听差使。
“小侍卫过来,陪我行酒令。”
古昔抱着剑,一动不动。
宣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