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宫门的侍卫长摇头,一口咬定,不知道是谁。笑话,钦南王府的马车,哪能随便招供出来。
第二日一早,这消息便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越传越天雷地火,越传越放浪形骸。
辰时,国师大人赴温淑妃宫中商议此事,首先,便是将风头压下来,可就像有人偏生作对似的,不到一个时辰,竹安公主的风流韵事就无人不知了,既已瞒不住了,国师大人休书夏和祥帝,将此事如实告知,并为表大凉诚意,赠金银百担,美人三十。
这厢,便只待夏和帝君来退亲了。
宫中正是天下大乱时,竹安公主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春风满面,调戏了一番侍女金陵,说了几句荤话:“本公主昨儿个做了体力活儿,饿着呢,好吃的都端上来。”
金陵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家公主太胡来了,这下败坏了名声,还不知道那登徒子是谁,还有闲情逸致大鱼大肉。
“皇后娘娘驾到!”
遭了,皇后娘娘来问罪了,金陵催促自家公主赶紧起身相迎,她倒好,继续啃她的鸡腿。
皇后近来得了痛症,又关了禁闭,脸色极其不好:“你还有心情在这吃吃喝喝!”
凤观澜放下鸡腿,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儿臣为什么没心情吃吃喝喝,阳光明媚,天朗气清的,儿臣胃口好着呢。”
瞧这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苏皇后震怒,一掌拍得案桌震荡了几下:“本宫怎么生出你这个混账东西,丢尽了本宫的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成事?”凤观澜突然笑出了声,“难不成母后想把儿臣嫁入夏和,再怂恿夏和帝赵信来助太子皇兄成事?”
“那有何不可?”
东宫失势,国舅府失权,如今的太子急需助力,联姻借助外力无疑是最快的法子,苏皇后的算盘,便只能打到凤观澜身上。
她摇头似叹,似讥讽:“母后,您也太看得起儿臣了,凤仪公主死在了大凉,母后您真觉得夏和帝还会心无芥蒂地和太子皇兄合作吗?即便他赵信不念手足之仇,”她冷笑一声,“靠牺牲妹妹得来的皇位,母后以为太子皇兄坐得了多久?早晚有一日——”
苏皇后喝止:“放肆!”
她仰起头,无声地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儿臣放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顽劣不堪,大逆不道!苏皇后大失所望,怒火中烧:“你竟如此胆大包天,你便不怕触怒了夏和帝,到时候你看谁能保你。”
说到此处,凤观澜笑了:“母后放心,仓平一战,夏和帝赵信损兵折将,即便再气,一年内也没胆子再来大凉撒野,何况,国师大人与常山世子在朝一日,他夏和纵使受不得折辱,也只能忍气吞声,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这话既是萧景姒告诉她的,那必然就是万无一失,凤观澜淡定得很,抬抬眼,给自己夹了一个水晶虾饺,不似在意的口吻,“而且,即便赵信不放过我,儿臣也从来没指望母后和皇兄能保我,能用我去换取东宫荣华的母亲和哥哥,我还能抱什么念想。”
苏皇后身子一颤,红了眼:“你——”
凤观澜打断:“母后,请恕儿臣不孝,儿臣如今名节不保,你就死了那条用儿臣去联姻的心吧。”
凤观澜油盐不进,苏皇后气得几欲晕厥,暂且不说联姻一事,昨夜之事也着实荒唐,逼问凤观澜:“你说,昨天晚上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
凤观澜一脸义正言辞:“是儿臣的奸夫啊,儿臣当然不能说,不然他会被浸猪笼的。”
苏皇后两眼一花,晕了过去。
市井都在揣测,竹安公主的奸夫是谁,那夜晚上,竹安公主可是将那奸夫护得紧紧的,硬是没让寻来的护卫瞧上一眼,一边挡住护卫,一边对她的‘奸夫’嚷:“快,跑!”
然后……就真的跑了。
楚彧是过了巳时才回钦南王府,大抵是杏花侍完寝,他便又幻回来,在星月殿陪国师大人用了膳才回来。
楚彧一进门,仔仔细细瞧了一眼菁华:“你今早没来接本世子。”
菁华面不改色:“属下有事耽搁了。”
楚彧冷冷瞥着:“就算你已经五十年没开荤了,也不得有下次。”
没去接世子爷和五十年没开荤,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菁华不懂。
楚彧断定:“果然,你昨晚没开荤。”
菁华:“……”
爷,这是什么逻辑!
楚彧对此事,兴致勃勃,迫不及待的样子:“我要去告诉阿娆,你和凤观澜昨夜没有颠鸾倒凤。”说着,就要去宫里。
菁华追上去,试图婉转地阻止:“爷为什么要告诉国师大人?”
楚彧理所当然:“不为什么?本世子知道的事情,自然都会告诉我阿娆。”
连他五十年没开荤也要告诉?菁华无语凝噎了。
果然,祸不单行,在星月殿外头,菁华刚好撞上来星月殿道谢的凤观澜,菁华掉头就走,凤观澜拔腿就追。
萧景姒忍俊不禁:“菁华与竹安公主,很相配。”
楚彧不觉得:“没有我们配。”楚彧补充,“我们最配。”
她点头。
然后,楚彧便告诉萧景姒,菁华昨夜没开荤,好多年好多年都没开过荤,还说没有母的看上他,说着说着,话题便偏了,楚彧说:“阿娆,我也没有。”
萧景姒:“……”
楚彧扭扭捏捏地,牵着萧景姒的小手,伏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阿娆,我也没开荤,你要不要试试?”
萧景姒羞得说不出话……
再说,那厢你追我赶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