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姒盛了一碗鱼汤:“杏花来,我喂你。”
杏花就迟疑了一秒,然后就颠儿颠儿地过去了,心中坚定:听阿娆的话,阿娆最大!
紫湘摇摇头,笑着出了寝殿,听得里头主子的声音,说:“杏花,再吃点,这个鱼很补身体的。”
便是山珍海味,日日吃夜夜吃,也要腻味了,紫湘也甚是同情杏花。
屋外,古昔正站在殿门口,一贯刻板的性子,老气横秋的语气:“主子是不是太宠那只瘦猫了。”
古昔在仓平待久了,刚回来不多时,不甚明白,紫湘便提点了一句:“古昔,我们是属下。”嗯,紫湘很一本正经,说,“不要和杏花争宠。”
古昔:“……”他不想说话,想练剑。
紫湘还说:“杏花不瘦,它最美。”补充,“这是主子的原话。”
古昔:“……”他一点都不想说话,只想练剑。
古昔抱着剑,欲走人。
紫湘喊住他:“主子方才说了,让你去国库走一趟。”
“何事?”
“前些日子折冲将军上贡的物资里有一块鹿皮,十分御寒,主子让你去弄出来,她要给杏花做一件小披风。”说起这事,紫湘也是好笑,自家主子什么都会,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偏偏这女儿家的针线活,是丁点都不会,舞刀弄枪差不多,拿绣花针,真是为难她了。
可见,杏花多受宠。
紫湘又嘱咐古昔:“你快些去取来,主子说了,要趁着杏花伤好前给它做好。”
古昔:“……”主子从来没有问他冷不冷,要不要穿披风。
紫湘催促他:“去吧。”
“……”古昔一声不吭,就去了,身为一个将军,绝对不会同一只猫斤斤计较的。
次日,天光破云,楚彧方才出了星月殿,菁华赶紧迎上去,递上御寒的披风,这方走近,便闻到一股鱼腥味。
菁华担忧不已:“世子,您可还好?”
楚彧心情甚好:“自然。”
“属下闻到了好大的鱼腥味。”瞧世子爷神色,甚是春风满面,不应该啊,世子爷最是讨厌鱼,一星半点便也可以忍忍,这浑身的鱼腥味,连菁华都觉得有些腻味了。
楚彧对此切中的重点是:“我家阿娆特地给我做的鱼。”他骄傲得意得不得了,对菁华炫耀道,“做了一桌子,好多好多。”
一桌子鱼而已,世子爷这猫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菁华无语凝噎了。
世子爷这得意上了,便一发不可收拾,轿子也不坐了,同菁华走在一起,洋洋得意地说:“阿娆对我可温柔了。”
菁华沉默。
楚彧还说:“她帮我换药了,还一直抱着我。”
菁华继续缄默。
“对我可好了,还喂我吃鱼。”楚彧越说越高兴,若不是还在外头,估计他得将尾巴露出来摇一摇。
周中这一箭,不是劫难,简直是世子爷的福茵,瞧这小日子滋润的。
菁华便问了:“喝汤便罢,世子您不是怎么都不吃鱼吗?”
楚彧理所当然:“我家阿娆喂的,毒药本世子都吃。”
这话,菁华没法接,省得被世子爷拔毛。
楚彧还在那自言自语,自我陶醉,一脸的痴迷相:“受伤真好,阿娆会紧张我。”
就算是别的猫猫狗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的吧。菁华是当然不敢拿妖王大人和别的猫猫狗狗比较,是以,保持缄默。
楚彧还在兴头上:“你不知道,我家阿娆还给我做了衣服。”
啧啧啧,语气,得意得过分了!
菁华就事论事:“是给杏花。”
楚彧脸一沉,很不高兴,漂亮精致的眸子瞪菁华:“杏花就是我!”
菁华无言以对,世子爷说什么便什么吧,心情好时,杏花就是爷,爷就是杏花,心情不快时,杏花才不是他,杏花就是来跟他抢阿娆的猫猫狗狗。
比如,次日,世子爷心情就不快了,确切地说,喜忧参半,十分纠结的样子。
菁华早上来接人,便发现世子爷不似昨日得意,便问:“世子爷怎么不开心。”
世子爷正瞧着从星月殿里带出来的杏花的小披风,眉头拧成了川字:“我家阿娆好像更宠杏花。”楚彧的理由是,“她给杏花做了衣裳,可是没给我做过。”
菁华甚是无语,将世子爷昨日说过的话搬出来:“杏花不就是世子您吗?”
楚彧给了菁华一个冷眼,不想理他,对着小披风继续惆怅。
得,杏花又变成来跟爷抢阿娆的猫猫狗狗了,对于主子这般善变无常、矛盾任性,菁华沉默了。
因着这件专门给杏花做的小披风,楚彧耿耿于怀了许久,然而,也是自从那件小披风之后,国师大人便十分热衷于此,闲来无事时,便会给杏花做各种小东西,不过,国师大人也委实忒没有天赋了些,给杏花做的衣裳帽子之类的,没几件能塞进去的,不过,也够叫楚彧泡在醋灌里好些天了。
夜里,萧景姒用江南刚送进宫来的绸缎给杏花做小鞋子,方才纳了几针鞋底便困倦了,撑着下巴打盹。
杏花喵了两声,不见她醒来,便幻回了人形,将萧景姒抱回榻上,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见她手指上被针扎的红点,算不上伤口,因着他的内丹,也没有出血,却还是心疼坏了楚彧。
他俯身,含住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舔。他生怕惊醒了她,不敢太用力,趴在榻前,露出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