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九问:“这便回府?”这茶还未凉,楚彧倒了眯了个小盹儿就走。
他无关痛痒的口吻:“去杀人。”
凤朝九杯中的茶一抖,洒了,怔愣地瞧着楚彧出了雅间。
去杀人……
说得好随意,好理所当然。
凤容璃惊得眼睛一撑,问凤朝九:“他玩真的?”
“自然是真的。”凤朝九笑着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杀人从来不玩,一击致命干脆利索。”
凤容璃不可思议:“这可是天子脚下。”
凤朝九反问:“天子敢管他?”
凤容璃无语凝噎,好像还真不敢,钦南王府在凉都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我行我素任意妄为,这么多年了,他父皇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会儿,日照生烟,正是晨昏交替的时辰,钦南王府外,有客来访。
带刀的守卫阻断来人前行,面无表情地问道:“门外何人?”
女子取下纱帽,回道:“文国公府,萧七。”
文国公府萧七,帝君钦封的一品国师,守门的侍卫好一番打量,道了一句‘稍后’,便前去通报。
不大一会儿,钦南王府的总管事华支便出来相迎,华支不过而立之年,沉稳有礼,态度十分恭敬:“不知是七小姐来访,华支失礼了。”
隔得近了,华支瞧着女子模样,着实貌美,尤其是那一身淡雅清幽的气质,更是非比寻常。
萧景姒微微倾身,回以一礼:“华管事无需多礼。”
平易近人,哪里像外面传闻那般是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华支对其印象又好了几分:“七小姐可是来见世子的?”
她点头:“我这猫儿近日来厌食,便来叨扰世子讨要喂食的法子。”
华支这才注意到紫湘手里抱着的小灰猫,正是那日世子爷吩咐送去国公府的那一只。别人送珠宝金钗、绫罗绸缎,就是不知主子为何偏偏送只猫。
华支回:“倒是不赶巧,世子未时便出府了,”伸手恭请,礼仪周到,“还请七小姐进府稍作歇息,我这便去请世子。”
萧景姒沉吟了片刻:“他在何处?我去寻他罢。”
华支说了地方,又恭恭敬敬把人送出去。
紫湘欲言又止了许久,是藏不住事的性子,一脸疑虑显而易见。
萧景姒道:“想问便问吧。”
紫湘思索,顺了顺怀里的猫儿:“主子当真是来求喂猫的方子?”只是这几日小灰胃口好得很,嘴馋得紧,何时厌食过。
萧景姒笑着摇头:“自然不是。”
“那是为何?”
萧景姒顿了一下:“我来见他。”
语气,竟有些难以名状的愉悦。
打着喂猫的幌子,行探望之便,主子何时做过这等迂回之事,平日里哪有什么人能劳烦主子这般动心思,何况还是为了男子。
如此一想,紫湘一惊:“主子,您可是,”顿了一下,她斗胆问道,“可是看上楚世子了?”
萧景姒突然停住脚,敛着眸,睫翼微微颤动。即便是上一世,比起风月,倒是计谋玩得多,便是后来入主了东宫,与凤傅礼多是谈权谋与夺势,这男欢女爱的风花雪月之事,她并不精善。
看上楚彧?她笑着摇头,哪里知晓,只知他若是想要什么,便是抢,也要捧到他面前。
萧景姒不言,却是紫湘怀里的小东西哼唧了一声:“喵。”
这厢,茶肆雅间里,门窗紧闭,气压甚是低冷。
“你们是什么人?”
开口的男子,可不就是方才还在隔壁雅间里高谈阔论道国师大人以色侍人的刘都督家公子爷。
只见此时,他被绑了手脚,坐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抬头盯着座上之人:“你要做,做什么?”
楚彧沉默,撑着身子,懒洋洋地半靠着,似是在思忖什么,唯独那不经意般落在刘公子身上的眸光,冷若冰霜,满覆杀气。
刘家公子爷平日里就是个纨绔,胆识没几分,这便被吓破了:“别乱来,我爹可是朝中大臣,你们要是动了我一根汗毛,我爹断不会放过你的。”
这等时候,纨绔语录:我爹可是……
“好吵。”楚彧眉头一皱,显然不耐烦,枕着手躺回木椅上,平声静气地,“把他的舌头割了。”
这口吻,就像被割的是萝卜青菜,随着性子来。
刘家公子腿一软:“不要,不要割我的舌头,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纨绔语录升级版:你要多少钱?
那刘公子刚说完,随即:“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