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响,打断了说得正在兴头的凤朝九,看了一眼被楚彧捏碎的杯子,简直瞠目结舌:“你怎了?”
楚彧态度极度恶劣:“喝完了就滚。”
“……”二人自凤朝九在西陵为质时初遇,认识也有些年头,楚彧这喜怒无常的脾气,凤朝九早便见怪不怪了,“火气不小,哪个不要命的惹着你了?”
楚彧不做解释,言简意赅:“我困了,滚出我的屋子去。”
这朗朗白日便犯困……凤朝九打量他,笑得揶揄:“你身子不好,晚上不宜折腾得太晚,瞧瞧你,这精神头——”
“咣!”
这个杯子,直接就摔在了凤朝九脚边,溅了他一身茶水。
凤朝九:“……”这香洲出土的窑瓷啊,这上好的大红袍啊!楚彧这生气便摔东西摆脸色的恶习,也不知道被哪个惯的,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凤朝九见势就收:“得,本王惹不起,滚便是了。”
凤朝九还没出门槛,菁华便来禀:“世子,宣王爷来了。”
老八爷来了?凤朝九靠着门瞧瞧热闹。
宣王老八的母亲是大凉首富温家的女儿,与已逝的钦南王妃是同胞姐妹,是以,凤容璃打小便喜欢往钦南王府蹿,当然,王府世子楚彧对他,一贯——视而不见。
果不其然,楚彧眼都不抬:“不见。”
菁华便料是如此:“宣王殿下说是奉了圣上的旨,前来送些御寒的药材。”
打着皇帝的幌子难道有用?
“东西留下。”楚彧趴在椅背上,俨然开始犯困,“我困了,去把褥子铺上,要铺厚些。”
菁华吩咐华支去打发了,顺道将怡亲王也‘请’出去,折回来铺被子:“世子昨夜没歇息好?”
昨夜从文国公府爬墙回来,世子爷抱着那碗鱼汤就进了寝屋,反正那会儿尾巴是还未缩回去。
“嗯。”楚彧窝进软榻里,懒洋洋地眯着眼,不大一会儿,皱眉,“让外面安静些,休要扰了我补眠。”
菁华细听,自然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力不比妖王大人。
这时,府里的管家华支来传话:“方才拦下宣王进府时,下人冒失,惊了宣王殿下的马。”
楚彧眯了眯眼,精神不济。
倒是菁华问了句:“殿下可有受伤?”
华支回道:“殿下安好,却是冲撞了路过的马车。”华支事无巨细,“眼瞅那车夫,倒像文国公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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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专治不服
华支回道:“殿下安好,却是冲撞了路过的马车。”华支事无巨细,“眼瞅那车夫,倒像文国公府的人。”
原本窝在软榻里闭目养神的世子爷骤然睁大了眼,眼里哪还有半点惺忪:“马车上是何人?”
这语气,是少有的认真。
华支不明所以,莫名有些慌乱:“许、许是国公府哪位主子。”说完,只见世子连件外裳都没穿,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这身姿,也是少有的急切。
华支年轻,伺候世子爷不久,摸不准这位爷的心性,便不耻下问:“菁华,世子这是?”
菁华斟酌了一下:“以后看见文国公府的马车,多留个心。”
“留心?”华支不明白,“留心什么?”文国公府与钦南王府井水不犯河水,并无交情,再说,世子爷可不是那种讲情面之人。
菁华提点了一句:“萧家的七姑娘。”
华支听完,更不懂了。
且说钦南王府外头,眼看着那被惊了的马儿便要撞上马车,这时轿帘掀起,有何物什被扔了出来,速度极快,瞧不清轮廓,直击向那失控的马儿。
“嘶——”
一声长啸,那被击中前蹄的马猛地往前一栽失去了重心,撞在了马车尾部,而驭马之人被颠了下来。
尔后咣当一声,那击中马蹄的物什应声碎裂,竟是一只青花瓷的碟子。
“吁——”
前去十多米,马车方停下,待到平息了,方听见有人大喊一声:“宣王殿下!”
被颠下了马的凤容璃揉揉吃痛的胳膊,暴怒了,对这那马车吼道:“哪个不长眼的!”
只见那已是破烂不堪的马车上,女子掀了帘子,不疾不徐地走出来:“这样不驯的马,得看紧了。”
声音清冽,徐徐悦耳,这用一个瓷碗击退了那匹汗血烈马的竟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