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的大院子,庭院深深,大门处早就高高地悬挂着“杨府”,两边各立着一座石狮子。
一下马车,杨府的正门大开着,一对夫妇俩,笑着热切。
“老夫人,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老奴是老福,这是内人。”福叔福婶一早就得了消息,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
杨立冬也跳下了马车,“福叔,说了多少回了,咱都是自家人,你又不是卖身的,不用如此称呼自己。”说完把马车上的三个娃儿都扶着让他们跳下来。
才向秦氏解释道:“娘,这福叔福婶的儿子也是跟我一道儿从军的,虽说是我的部下,但是跟兄弟一样的,往后福叔福婶就是跟咱住在一起,也能陪着你说说话!”
“这么标致的小人儿,是小少爷吧?”福婶伸手就捏了捏团子的脸儿,笑得那个欢喜。
田慧有些尴尬,暗怪杨立冬啥事儿都不交代清楚。“福婶,不是小少爷,这是阿土,圆子,团子,快跟福叔福婶问好!”
“福叔福婶!”异口同声!
“福叔福婶哪是你们叫的?叫爷爷奶奶!”田慧被弄得哭笑不得。
“福爷爷好,福奶奶好!”这才像话。
福婶拉着团子的手,“走,走,赶紧进屋去,福奶奶有准备点心,咱赶紧进屋去。”福婶一高兴,就忘记要帮着搬家了。
福叔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老婆子,说到一出就是一出,老夫人,你别见怪啊。也多亏了冬子愿意收留我们,老夫人。往后我就帮着看看门,能有口饭吃的就成了。”
秦氏已经听杨立冬说起过了,自然没有啥不同意的。而且一看这夫妇俩也是好相处的。人多住着也热闹。“哪有啥介意不介意的,我一向是住在村子里的。原本也不想住镇上来的,可不就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吗?
这下子我就放心了,咱三个老人,弄个菜园子,种种小菜啥的,都适宜。”
杨立冬想到第一道月亮门后,竹影婆娑,若是以后真如他娘说的。菜影青葱,那他还能不能好好地待客了?
“娘,你们就快进去吧,我把东西搬下来,一会儿休息够了,再归整归整。”杨立冬催促着她们赶紧去逛逛院子,这站在门外碍手碍脚的。
因为杨立冬说了,新宅子里啥物什都是齐全的,只需带上日常用的就成了。
所以这搬家也并不太劳累。
好不容易搬好了,杨立冬才刚刚坐下来。他娘就惊呼问道:“冬子,你说这宅子是被朝廷新赐下来的?”
杨立冬点头,“对。否则这地界哪有那么大的院子。”
这只要稍稍想想就知道了,在南下镇的北首,就是离县衙也是不远的,这就不光光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宅子了。
“唉哟,你咋不早说呢,不行,得请个大师来转转运儿。赶紧去啊,还杵在那儿做啥!”
就因为秦氏的这句话,搬家的第一日就是在动乱中度过的。
就是连乔迁宴。都是田慧,秦氏和福婶弄了几个菜。随意地吃吃过,就各回屋子歇下了。
天儿还没亮。田慧就爬起来了,这古色古香的架子床,田慧有些不大习惯。
习惯了杨家村的那张简易床板,就是翻个身也能发出“咯吱”地响声。
一开门,就听到了秦氏屋子里传来的动静了。
看来睡不好的也不止她一人啊。
都是穷惯的,嘿!
“娘,你住正屋,我住到前院儿去。”杨立冬想也不想地就道。
秦氏一听就不依了,“你昨儿个没听大师说吗,家主要住正院正屋,这样才能镇得住宅子!
我一早就已经摸清了院子了,我跟慧娘和三小的住后罩房,这一排就够住了。
等你娶了媳妇了,这三间正屋子尽够了。”
“娘,这不合规矩,你若是不跟着我住在正房,那我就搬到前院儿住去。”
“你在杨家村都这样住,现在院子大了,就东是规矩,西是规矩的?你娘我可不是个懂规矩的,就是一乡下老婆子!
行了行了,我就先住些日子,等你娶了媳妇,我就搬出来。”秦氏也知道这事杨立冬孝顺,骂了几句也就应了下来。
杨立冬这几日,一直充当着马夫,接送三小的来来回回。
“娘,先生说了,既然咱搬到镇上了,往后都跟同窗一样,申时初才能下学。”团子敲开了大门,就一直往里奔。
“娘,这宅子大了,每日都得多走了好些路,我就怕忘记了要跟你说的,非得奔得飞快。”搬到新宅子的兴奋劲儿正在渐渐地过去,团子的苦恼也渐渐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