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以善射为名,弓手多是能纵马射雕之辈,故而蒙古铁蹄能南征北战,几无敌手,各自也都是自信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今见得箭法有失,定怀着一股怒气,骑兵飞箭攒射,步弓手长弓劲射,嗖嗖嗖无数飞箭奔着两人就去。二人也是个中好手,马背上左右翻腾,四处遮掩,箭箭都是直奔要害,但腾挪间并无一箭射挨身。
蒙古人长在马背上,爱马胜过爱人,红衣大侠适才掷箭所杀正是百夫长,而百夫长胯下的宝马让众胡怜爱,不忍杀之,但见得两人愈远,便才鼓足怒火便射箭奔马而去!却怎想汉人当中也不乏善骑之辈,二侠马背上左右揽缰,掌风呼啸,左砍右劈,打得飞羽箭纷纷掉落,竟然将胯下宝马护的毫发无损!蒙古人的怒火越是大了,百骑狂驰几欲追上,却见两个大侠在大雪风中,只要回手搭箭,便有鞑子应弦而倒,左右驱驰,雪海翻飞,箭无虚发。而那蒙古人也是紧追不舍,转眼间箭袋便空了。
两对追逐越追越快,不知多远,二人均为江湖好手,若是寻常对敌再来一百个蒙古兵也不是对手,只是今日一者二人身有要事;二来蒙古骑兵身着铁甲,二侠不携长兵,也属实难以拳掌对付,朱衣大侠胯下马匹突然脚下一滑,扑倒咋地,朱衣大侠无惧一跃而起,悬到半空中,打了个筋斗,跳到胡骑中间,一脚踩住胡人马头,另一脚碰的踢翻一人,随马疾驰,胡骑大怒,各自拔出弯刀急忙挥砍,人道双拳难敌四手,马头胡骑围了上来,乱刀猛砍朱衣大侠屏住气息抽出腰间软剑来,剑光环绕似满月一般,剑气充盈发出嗡嗡声响,长剑挥动,无有空隙,纷纷切在胡骑的脖子上,周遭胡骑纷纷落马,红衣大侠又夺马一匹追着蓝衣侠客走了,正逢一处山谷,二人纵马飞驰而去,剩下的六七十骑,紧忙直追,却见的两个大侠弃了宝马,怒视元军。蓝衣大侠道:“韩兄你我在天下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与你并肩杀敌真是快哉!你我二人不如鄙视一下内力如何啊”
朱衣大侠下马而道:“哈哈哈哈!老夫正有此意,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长笑,这声长笑似钟声,似雷声,乍然似霹雳一般,乃是运用极为浑厚的内功修为所发的长啸!蓝衣大侠随即大笑:“哈哈哈哈,韩兄果然好内劲啊,刘某自愧不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一阵翻天覆地的笑声,似浪声,似涛声,似海声绵绵存存气势滔天,却见的山谷中飞鸟喧闹,纷纷弃谷,苍猿悲啸,万仞崖壁被吼的摇摇晃晃,积雪呼呼直晃,震耳欲聋,一时间山谷外侧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至。阵阵吼声在石壁内反复激荡,可传出去数里之远,那些蒙古兵,哪里听过这般雷声,有的甚至摆起了长生天,胯下马匹惊慌失措,将士兵直接摔死,片刻不到,如此巨大的吼声就引发了山谷崩塌,山中雪崩!倏忽之间千里万里之间无数闷鸣,如千军万马呼啸奔腾....
两个侠客一阵大笑就以轻功飞走了,其余蒙古兵均被大雪压死在山谷当中。
那蓝衣侠客姓刘,双名福通,为皖北名侠江湖人称“铜拳铁脚”又使得一手好枪棒,在颍州颇有势力有些家财。为人颇为仗义,平日接济乡里,后来时逢天灾,颍州大水,朝廷所派救济本就少得可怜,又被地方蒙古人层层盘剥,竟然一钱银子也没落到灾区,且地方蒙古长官才遍地饿殍之下,又多加重税以充国库,结果酿成了,淹死饿死了数十万百姓,存者又做了流民被迫逃难,元庭恐惧流民走后无有税收,便纵兵驱赶,不从者便杀无赦,一路所杀百姓又不下百万。元王朝钦差蒙古人贾鲁以修河为名,假公济私欲侵夺刘家家产,刘福通不同意,贾鲁便修河改道,大水直接冲垮了刘福通的乡里,乡间百姓也一并淹死,真是惨不忍睹!刘福通见元庭诸多恶行,丧尽天良,唯恐生民不尽,无半点体恤,心中大怒揭竿而起,势要推翻暴元,驱逐鞑子以还百姓太平,故而投身明教以获盟军!
红衣大侠来头更大,姓韩双名山童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西域明教的教主,明教于唐朝武则天延载元年传入中土,明教的教义是惩恶扬善,度化世人,因此如果皇帝昏庸,官员,民不聊生,明教中人必定会起义造反,然而明教初入中原,教徒教义思维皆属胡人异类,不识中国礼乐,不论朝廷是好是坏,稍有不悦便煽动教众一味造反,在唐末两宋之时也多有起义,危害一方,故而朝廷镇压,正派不耻故久被称为“魔教”然而中国教化日久,教众思维也多数汉化,到了南宋后期魔教便只保留了,西域教义中可取之处,其余教义却融合了百家之说,开始讲究忠义,奉行孝道,以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为己任,后来蒙古鞑子侵犯了大宋江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以致山河沦陷,乾坤倒悬,生民死寂,礼崩乐坏,明教更把去除胡虏,恢复中华为己任得到百姓大力支持,经过上代教主“花和尚”彭莹玉数十年的经营运筹,明教俨然成为天下间与全真少林并称的江湖大派。由于全真派为保全更多黎民不受灾祸受了元庭册封,而少林寺则一心为元庭效力,明教变成了唯一一个公开反元的武林大派,故而韩山童任教主后,和彭莹玉四下奔走,往来串联各家反元势力。而当时素有谶纬之说,时有民谚:“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之说,故而寻得“活神仙”青田刘伯温的卜算,说当去兰陵而立新宋,于是刘福通,彭莹玉二人便匆匆赶往兰陵,以为能在兰陵能找到一个宋太祖宋太宗的才干后人,辅佐其人重开中华,怎料期间被蒙古人得知,派出兵马追杀,如今已是第九拨追兵了。
二人向北山路而走,一路上白雪茫茫不见人际,终于见得一处残郭颓垣,枯柳萧森远远望见一处坍塌日久的大殿,一个荒院中墙上斜倚着一块“万世师表”的牌匾,犹有着百年前的色彩。想是文庙到了。
韩山童叹息道:“想来中华礼教立国,历代帝王将相,士人百姓最敬重孔孟之教,无不顶礼膜拜,祭祀不绝,到如今胡虏侵华也只剩下些断井颓垣了。”
却见得偏殿尤为整洁,大门紧闭,门外还放着许多百姓生活常用之物品,明显有人居住,后院竟然还拴着一头小黑驴,细看之下,竟然还要鸡棚,当中有一只毛发蓬乱的老母鸡。
刘福通,韩山童奔走数日,沿途州府郡县多是饥荒大灾,罕有人迹,就是较为富庶的城镇上也有许多海捕告示,没吃过什么安稳饭,一路上饥肠辘辘,见得母鸡一时间大喜眉飞色舞道:“诶,哈哈哈,韩大哥,你我一行千里,可算见得一只活鸡!诶,嘿我是不管啦,这问问这家人,要不要把这老母鸡卖我!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我这嘴啊,馋的厉害!”
韩山童微微一笑:“你先敲门!”
刘福通捧腹大笑:“好好好,我先问问这家老乡,诶,这鸡卖不卖~”走得门尽未等敲门,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嘿嘿嘿~哥,嘘小点声,和我听听里面~~”
韩山童顶着大雪哈哈一笑,眉间轻皱忍着笑意道:“你我倒是撞见了,襄王会神女啊!”忽然间又转出一阵悲凉:“诶...有什么可笑的!想如今儒门重地,竟有男女在一起做这些龌龊不堪之事!”旋即不听了。
刘福通是乡里武夫,不忌惮什么儒家立法,只听得屋内,一对男女交丨欢,两相欢爱,嬉笑yín丨声,莺歌燕语,婉转缠绵,说什么春心荡漾,谈什么金屋椒房,听来听去也都是些欢爱一场;二人屋外立了半个时辰,见得风雪骤停,月上中天,一阵银辉洒在白雪的肌肤之上,屋内掌灯烛火,方才抖擞干净大雪,并起嗓门,扣门数声道:“咳咳咳,有人吗路人借宿,还望收留!”
过了半晌,才听得房间当中,传来一个壮年男子回话:“干什么,干什么!荒郊野岭的还有人!”猛一开门见得一位官人,玉树临风,湛然风度,样貌奇俊,剑眉入鬓,不怒不笑,却神丰隽秀如玉山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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