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力算是他们的蓝,怨力珠一直在吸收着怨力,从黑神老妖身上也源源不断的涌出黑气去往天空。
但打到现在,如玉发现他依然龙精虎猛,没有丝毫力竭的表现。
这个怪物!
“如玉,我来帮你!”耿乐天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黑神老妖,手中拿着的刀往老妖的太阳穴戳去!
黑山老妖正专注于跟欧阳如玉对战,一时不察被抱住,还被耿乐天偷袭得手,可惜——
叮!
短刀再一次不负众望的裂刃了!
黑神老妖的身体是假的,但他的头货真实在是真的,即使如此,也依然坚韧挺拔。
老妖扭头看向耿乐天,阴狠一笑,“既然你那么想死,那就不要下去了。”
一缕黑气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牢牢地捆绑住耿乐天,不让他离开。
耿乐天朝他呸了声,操起手中的裂刃狠命向他头部砸,“不走就不走,我戳死你,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简旭然也前赴后继的赶来,“黑山老妖,识相点就放开我兄弟,不然我灭了你!”
他也拿起了短刀劈向了黑山老妖的后脑勺。
叮!
短刀又一次裂刃了,而简旭然也被黑山老妖给吸住了。
燕赤侠见他们这样,心里着急,最后下定决心道:“他们只是个普通人,都有勇气去跟老妖作战,我比他们强那么多,竟然还比不会两个普通人!
走,我也去!”
忽然,一缕黑色的倩影从她面前飘过,是何若兰!
“黑山老妖,我跟你拼了!”何若兰用树根狠狠的抽向老妖,给老妖造成了些许伤害,但仍然不敌。
她原本可以退开躲避,但她没选择这样做,而是任由黑山老妖的力量将她吸过去,在跟简旭然遇上时,她一把抽出了简旭然挂在腰间的梵文集。
“啊!”这声惨叫,却是从黑山老妖身上传出的!
梵文集散发着恢弘的金光,何若兰忍着手指被灼烧的痛苦,也要将这缕金光对准黑山老妖的头部。
佛家的东西对于魑魅魍魉来讲都是必杀,黑山老妖纵然手段滔天,但他依然是一只妖,也逃脱不了这个定律。
仿佛是遇到了克星一般,他身上的怨力急剧衰退,身体也越来越缩小,伴随着惨烈的尖叫,老妖就此化为了一堆骸骨!
简旭然等人跌落在地面上,看向何若兰,“你没事吧?”
何若兰现在的样子算不上好看,她的手已经化为了白骨,而她的身体也是半隐半现,看上去随时就会消失。
何若兰呆呆地看着前方,轻声喃喃:“夫君,妾身替你复仇了……”
欧阳如玉走上前,轻轻摇了摇头,何若兰这个样子,怕是心存死志。
而他们带上怨力珠,也是想让何若兰的魂魄给安息。
“你——”
“不好,阴间就要关闭,我们要尽快出发前往阳间!”燕赤侠着急道。
如果是平常,他大可用发力开出一条阴间通向阳间的道路,但此时他们法力尽失,却是做不到了。
何若兰深吸一口气,“我把你们送出去吧。”
燕赤侠有些犹豫,“你的法力已经很微弱了,要是在开通道,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形神聚散。”
何若兰无所谓地说:“我的命,本来就是偷来的,能苟活这么多日,我已经满足了。夫君不在这里,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燕赤侠还想说些什么,欧阳如玉请拍了下他的肩膀,朝他摇了摇头。
何若兰用出了最后一丝发力,给他们开了一条通道出来,大家连忙走进去。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返回了阳间,抬头一看,他们来到的地方是兰若寺里,而观其外面的天色,差不多要天亮了。
何若兰最后一个走出来,她看着欧阳如玉,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摇了摇头,喃喃:“夫君已死去这么多年,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夫君的下落了?”
一缕晨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略微刺眼,而何若兰忍不住痛呼一声,她几乎透明的身体被晨光灼烧着,变得越发透明!
“不好,她不能见光的,快把窗帘给拉上!”燕赤侠不知为何心里一紧,想也不想的说道。
简旭然想要上前拉窗帘,却被何若兰给阻止了,“不用了,我终究会消失的。当了这么多年的妖,我从来没在阳光底下行走过,真是好怀念以前当狐狸那段时光啊。
我可以和他一起嬉笑打闹,毫无顾忌的阳光底下畅快的玩耍,细数我这三世,竟然是第一世的时光最为快乐,可悲可叹。”
何若兰一步步往前走,她的身子行走于阳光之下,身子越来越透明,仿佛晨曦中的精灵。
她转过头对着如玉等人微微一笑,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又眼睛微瞪,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她的泪如绝美的钻石,给她添上了凄美的艳丽,何若兰的声音忽而变得很轻很轻,“原来……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欧阳如玉循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竟然看到了燕赤侠。
燕赤侠痴痴地看着这一幕,连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留下了泪水。
“第一世,你救我而死;第二世,你因伤我郁郁而死;第三世,你又是因道义而死。每一世,你的死都是因为我,每一世,我都是陪伴在你生命的最后才彻底消亡。
但这一世,我终于可以为你做回一件事了,也终于不再是死在你前头了。
如果还有来世,我、我希望可以不再见到你,忘记你,我们的每一世,实在是太苦了!”
最后一滴眼泪流下,她的魂魄也彻底消散在空中,而如玉怀里的怨力珠此时恰好有抹光华一闪而过。
燕赤侠用手捂着心,喃喃:“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这一瞬,所有任务者都明白了。
何若兰所的魂魄所寄生的千年树妖,就是三尾幻狐的第四世,她和那人的缘分一直在纠缠着,从未离去。
没想到啊,这第四世,也是求而不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看明白了一切。